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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少年柳 狡童臨淵 54633 字 2個月前

第 91 章

柳的話不無道理。在場的幾個正選想了想, 又問了問切原自己的意見,最終單打二定了真田,單打一定了切原。

關東大會決賽的前一天, 是幸村出院的日子。立海大的正選一早乘車前往東京金井綜合醫院, 捧著花在病房門口。出院手續是提前辦好了的, 現在醫生來到病房也不過是為了多囑咐兩句罷了。

醫生說完注意事項, 最後留了兩句法語。住院這段時間,為了好跟醫生進行交流,幸村便用這大把的空閒時間學起了法語, 此時聽了醫生的話, 莞爾笑過後同樣用法語道謝。

切原好奇, 追著幸村問剛剛幾句法語的意思, 幸村就跟他翻譯了。醫生知道幸村是運動員, 見他完全康複,複健結果也不錯,所以祝願他回到賽場上後武運昌隆, 旗開得勝。

這都是好詞,在場的人聽了無不笑了出來。

“我的身體已經沒什麼問題了, 複健也順利結束了。”幸村笑著, “雖然很遺憾沒能跟大家一起參加關東大會,不過全國大會我可是不會錯過的。”

真田點點頭,朗聲道:“立海大三連霸沒有死角!”

#

第二天, 便是關東大會的決賽。

決賽的場地比之前的都要大,是在東京體育中心舉辦的。中央是比賽用的網球場, 四周是半開放的階梯狀觀眾席, 此刻已經坐了大半。

青學的隊員是一早就到了場地的,在入口處簽名檢錄完畢後, 就在備戰區或站或坐的說起話來。桃城和海堂站了一會,拎著球拍出去熱身了。他們兩個要在雙打二出場,來的時候來不及熱身,就隻能趁比賽開始前去熱身了。

八點四十五,一抹黃色出現在了球場門口。

立海大還是照舊踩點到,不過這回走在隊伍最前方的卻不是柳和真田,而是幸村。

場內先是一靜,緊接著便小聲議論起來。觀眾自覺自己壓低了聲音,卻沒想過這麼多人湊在一起說話,聲音怎麼可能小得了。

立海大和青學都是冰帝的對手,還都打敗過冰帝,這場決賽日向幾人原本不想來。他們今年都三年級了,關東大會第一輪就輸了,是覺得今年進入全國大會無望了,所以決賽也沒有去的必要了。

倒是跡部從榊監督那裡聽到了點風聲,知道東京主辦地的推薦名額有可能會落到冰帝身上,所以才帶著部員來看決賽的。

冰帝一行人坐在入口正對麵的位置上,立海大一進來便看了個正著。

“那是幸村?”忍足前傾身體去看走在最前方的幸村的樣子。

第三學期沒有比賽,今年的地區賽和關東大會幸村都沒有出現過,外界傳聞說是得了棘手的病,也有些人借此落井下石,說立海大今年說不準要馬失前蹄。

雖然帶著眼鏡,但那是平光鏡。忍足視力其實很好,一眼就看清了幸村的樣子:幸村依舊是將隊服外套披在肩上,從入口走到檢錄處的一段路上,身姿挺拔,步伐穩健,完全不像外界猜測的患病的樣子。

“他今天要上場嗎?不過手塚不在,也沒人能夠打得過他吧。”日向隨口說了一句。

完成檢錄,幸村在場邊教練席落座,其他人則步入備戰區。柳站在第一排,笑道:“他們剛剛還都在猜你今天會不會上場呢。”

幸村同樣笑了:“今天大概是用不著我上場了。”他雖然在選手名單上,但替補能夠上場的前提,是前麵五場比賽打成平局。他看了一眼柳,“更何況,你也不打算讓我上場,不是嗎。”

“當然。你不會有上場的機會的。”柳說。

賽前列隊的時候,幸村站在替補位置上,饒有興趣的看著對麵臉色驟變的青學隊員,耳邊聽著觀眾席的議論聲,竟覺得久違了。

“請多多指教——!”

九點整,賽前禮儀結束,比賽正式開始。

雙打二出場的丸井和桑原,對手是桃城和海堂這對二年級組合。

桃城和海堂兩人平時在部裡關係就算不上好,說著說著話就會吵起來,這次組成雙打也是因為乾鐵了心要在單打三上場,定名單的時候挑了半天,也隻能讓他們兩個搭檔了。

比賽初期,以球網作為分界線,兩邊形勢截然不同。丸井桑原這邊從比賽一開始就用了‘澳大利亞陣型’,配合默契。桃城海堂這邊,一開始兩個人一前一後分開站了。之前跟彆的學校打比賽的時候也安排兩人搭檔過,是有些進步的,所以才會在決賽再次安排兩人組合。但沒想到,真正打起比賽來,還是會出現兩個人搶球的事情。

丸井和桑原心知這時正是最好的得分時機,兩個人多年的默契,不用言語就知道該如何做。丸井一開局便發球上場,而後順勢在網前打起截擊,‘走鋼絲’和‘鐵柱倒’哪個都不是好對付的,在桃城和海堂還沒進入狀態前,便已經將分差擴大了。等到對麵的兩個人終於找到了配合的節奏,‘入樽式扣殺’和‘回旋蛇鏢’的配合讓他們拿下一分。賽前會議的時候也研究過立海大的雙打,知道丸井體力不好,便想用這兩招消耗丸井的體力,而後乘勝追擊。隻是沒想到,網球打向後場,丸井卻沒有後退,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等球打到跟前才側了側頭。

這一側頭,後麵剛好有一個球拍接住了球,而後猛的用力將球砸在了青學那邊的底線處。

桑原在後場等待已久,這時才展現出自己的實力來。

6-1,立海大拿下了開門紅。

雙打一出場的仁王和柳生,對上了菊丸和大石。

也就是在這場比賽,仁王第一次用出了‘幻影’。他把這一招藏了很久,原本是去年就該用出來了,隻是直覺覺得還能再精進一下,便沒有在比賽中用出來。後來又出現幸村的事,部內氣氛變得緊張起來,他就打消了在正選選拔賽中用出來的念頭。

雙打一的前幾局,兩方都在試探。立海大這邊,是仁王想看看同級裡最能夠掌握‘同調’的雙打搭檔的默契程度,柳生更傾向於謀定後動。青學那邊,菊丸是想過要在比賽開頭將控製權搶過來,是抱著‘雙打二輸了他們可不能再輸了’的想法。但大石認為起太過焦躁很容易讓對手抓住漏洞,反倒不好。

更何況,“英二,你彆忘了保存體力啊。”

菊丸一僵:他還真的差點忘了要保存體力留到後期翻盤呢。現在經大石提醒,菊丸將這件事放在了心上,前幾局比賽一直克製自己不要用太多次的‘舞蹈式擊球’。

等到比分來到2-1,仁王已經摸清對麵的實力,在交換球場的時候,柳衝仁王比劃了一下。

仁王點了點頭:“puri。”

雖然仁王嘴裡的話真假難分,但真正答應下來的事情和許下的約定卻很少落空。跟柳約定了關東大會結束前,那就一定會在關東大會結束前讓‘幻影’亮相。

原本是想著等到最後再用,但既然柳催了,時間提前一點也無所謂。仁王還記著柳那天突然問的那句話,想最近還是順著點,以免柳找他算賬。

等到比分來到3-2的時候,仁王放出了自己的精神力。白光閃現,菊丸大石和場外的人隻以為仁王是要用‘強製同調’,卻沒想到白光落下後,站在原地的已然變了個人。

黑發帶帽,不苟言笑。

“這不是真田嗎?!”

“仁王怎麼——?!”

場外,幸村先是睜大了眼睛,而後輕笑出聲:“原來如此。”側過頭來仔細打量了真田兩眼,肯定的點頭:“的確跟弦一郎一模一樣呢。”

真田伸手想壓低帽簷,卻忘了今天出門根本沒有戴帽子,手停在半空兩秒,故作自然的握拳放了下來。

“你大概是早就知道了吧,蓮二。”幸村語氣十分篤定,頓了頓,又好奇道:“仁王這一招能夠做到什麼地步?”

這是問仁王這招‘幻影’跟被幻影的人的相似程度了。

“一模一樣。”柳說。

‘幻影’這招打了對麵一個措手不及,仁王頂著真田的外殼,多少帶著點炫技的心態,將真田的‘風林火山’挨個用了一遍。

這一用,倒讓許多人見識到‘幻影’這招到威力了。

“的確跟真田打出來的是一模一樣的!”

分差越拉越大,立海大先一步到達賽點。仁王猶覺不足,他可是說了要‘好好表演’,便乾脆在最後一局又加大精神力的輸出,帶動著柳生的精神力,一起進入了‘強製同調’。

‘強製同調’和‘幻影’一出,比賽結果顯而易見。菊丸不甘心就此認輸,在比賽後期鼓足勁一次次用出‘舞蹈式擊球’,卻也隻能在大石的配合下再多拿一分。

計分牌上的數字最終停在了6-3。

青學那邊的氣氛肉眼可見的低迷了下去,

“彆這樣,乾還沒上場呢。”大石安慰道,“現在勝負未定,我們還是有機會的。”

第 92 章

單打三出場的柳, 對上了乾。

兩人進行賽前禮儀時,乾的第一句話是距離兩人分彆過了多長時間,不是虛指, 是精確到多少天乃至多少小時的實指。

柳:……

他一直知道自家幼馴染收集數據的方式和範圍有些不同常人, 卻也沒想到會到了這個地步。原本心中兩分的懷舊, 現在消減成了半分。

乾的聲音不算小, 再加上比賽開始後場內十分安靜,場邊兩個學校的人將這句話聽了個一清二楚。

早知道柳和乾從前就認識,也知道兩個人曾經是很有名的小學雙打組合, 但誰也沒想到乾是這樣的性格。場上的是自己的隊友, 兩邊的選手都沒什麼顧忌。

立海大這邊, 幸村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真田先是皺了皺眉, 而後唇角微微揚起。丸井張大了嘴,切原看了看乾又看了看柳,不知道說什麼是好。柳生彆過頭, 肩膀一聳一聳的,一看就是在笑, 仁王並不遮掩, 當場笑了出來。二年級的預備役還記得場上的是前輩,多少收斂了一些,但也是低著頭咬著唇不讓自己笑出聲來。

青學那邊, 菊丸被這話驚的從後輩身上掉了下來,大石扶了他一把, 表情奇怪。桃城和海堂也不吵架了, 齊齊抬頭看向乾的方向。

不二捂著嘴笑了出來,“乾竟然記得這麼清楚。”

越前龍馬抖了抖, “有點可怕啊,乾前輩。”

場上的兩個人無從得知隊友的議論。

柳沉默了一會,鬆開了握著的手,才說道:“讓我看看這些年你的進步吧。”

在上場之前,柳還計劃著用小時候的稱呼去跟乾敘舊的,‘柳教授’‘乾博士’什麼的,不是很值得懷念嗎?現在聽了乾的懷舊,柳頓時打消了這個念頭。

有時間計算這個,博士肯定是一直惦記著這場比賽。剛好,之前想著博士的數據網球進步不大,就借著這場比賽好好教教他!

單打三的先手發球權在乾這邊。一開場的時候,乾按照推測的柳的數據,將球打到柳接不到的位置。是想在開場就壓製柳,進而掌控比賽的節奏。

前兩場雙打都輸了,就連原本以為能夠贏的菊丸和大石的那場也輸了,乾身上的壓力一下子大了起來。

“砰!”

球拍兜住網球,柳手腕一轉,給球附加了一層旋轉後將球打了回去。

乾一時不察,沒能接住這一球,自己發球局的第一分,竟讓柳拿到了。看到柳的表現,乾明白自己的數據大概是出現了偏差,但他無法確定究竟是哪裡出錯,為今之計隻能爭取在前幾局試探出柳的實力,才好臨場訂正柳的數據。

抱著這樣的念頭,乾之後幾球分彆打向了不同的位置,是想要在柳跑動接球的時候,摸出他的弱點。

柳明白這點。乾的數據網球是他教的,乾會用什麼樣的辦法去收集自己的數據自然也在柳的意料之中。

“毫無長進啊,博士。”

柳終於喊出了曾經的稱呼,但話的意思卻讓乾如墜冰窟。他明明是以分彆是柳的實力為模版,在根據正常的實力進步速度進行的預測,甚至考慮到立海大訓練量大,他還多留出了一些餘地。

怎麼會這樣?!

網球朝著這邊直直飛來,乾咬牙提速,伸長手臂去接球,勉強用拍框碰到了網球,隻不過力道一時間沒能收住,網球直接被打飛了。

是個意料之外的球,不過柳並不擔心。挑飛的網球越過球網,是七月的夏天,十點鐘的陽光有些刺眼,抬頭看的時候,半空中的網球因為光線原因一時間失去了蹤跡。不過,在看到拋物線的時候,柳便在心裡計算了拋物線的下落速度和下落位置,很快就趕到了落球點。

在柳趕到後沒過兩秒,網球出現在了視野中,柳順勢舉起球拍,像是某種牽引力一般,球正落在球拍中央。是個再好不過的打反擊的時機。

在身前劃了個弧,柳順勢打出了‘草枕’。

球落在了乾的身後。乾停在原地,腦海裡數據翻飛,最終隻留下一片的問好和歎號。

他算不出柳的數據來了。

柳卻沒打算放過得分的機會。正因為對麵是曾經的搭檔,他才決心要讓乾好好看清楚什麼才是數據網球。因此,越到比賽中期,柳打出的球速度越快,力道越大。

陷入了對自己的數據的懷疑,麵對柳的攻勢,乾毫無還手之力。

“嘶——”

看台上,向日吸了口氣,“對麵的不是他曾經的搭檔嗎,柳竟然能下得去手?”

現在計分牌上,青學那邊可還是零呢。

忍足瞥了他一眼,“說的跟你在正選選拔賽上對亮手下留情過一樣。”在宍戶和鳳搭檔之前,他是一直跟向日搭檔的。兩個人還是從國小就認識的,結果在正選選拔賽上也沒有對對方留手。

聽了這話,宍戶扭過頭來看了向日一眼,煞有其事的點了點頭:“不用他留手我也能打敗他。”

向日氣結。

另一邊,立海大備戰區也在說這個事。

“很正常,piyo~”仁王說,“正選選拔賽的時候幸村不照樣把真田打的爬不起來嗎。”‘爬不起來’當然是誇張的說法。仁王從來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能夠損真田的機會。

但仁王的說法反而說服了在場所有立海大成員。幸村部長和真田副部長可是四五歲就認識了,比柳前輩和他的搭檔認識的還要早呢!幸村前輩對真田前輩都不留手,那麼柳前輩自然也不應該對搭檔手軟!

真田剛站起來準備離場去熱身,聽到這句話,腳步都加快了不少,原本一分多鐘才能走完的路,愣是讓他縮到了半分鐘。

“不放水是對比賽的尊重。”幸村笑了兩聲,又說,“但這也得看情況,如果是跟後輩打練習賽,是不是要適當的收著力度來呢。”

這話也有道理。

說話間,場上的比賽進行到了尾聲。

比賽後期,乾咬牙放棄了數據網球。‘我不能在這裡停下’‘我不能就這樣輸掉比賽’,抱著這樣的念頭,乾在最後一局裡展現出了超強的鬥誌。這一球接不到,下一球就要更快才行!這一球無法得分,那麼下一球就要施加更多的旋轉,用更重的力度去回擊!

“隻有這樣,可是不夠的!”

柳微微提高了聲音,與此同時他猛的用力擊球,一記‘空蟬’朝著乾的後場而去!乾打算在最後一局拚一把,爭取翻盤,但柳也不想在這裡馬失前蹄,兩個人就一個球打起了拉鋸戰。直到最後柳找準時機,刻意擺出‘草枕’的起手勢,引得乾向前移動,卻在打出之前調整了角度,換成了‘空蟬’。

此時乾已經跑離後場,長時間的跑動和最後拚儘全力,讓他的體力大幅消耗,無力再趕過去接球。

“咚”的一聲,一球落地,勝負已分。

柳順利拿下單打三,走到網前衝乾伸出手。乾呆立在原地,嘴裡仍在計算著什麼,過了兩秒才握上了柳的手。柳並不在意,順勢晃了兩下後就鬆開手,轉身朝著備戰區走去。

回到備戰區的時候,大家一起鼓掌迎接,並齊聲慶賀了兩句。

“關東十六連霸!”

“常勝立海大!”

幸村由著大家鬨了一會,才拍拍手,笑著說:“好了,現在先收斂點,等下比賽結束後我們再好好慶祝。”

決賽勝負已分,但接下來的兩場還是要打的。

單打二上場的真田對上了不二。

不二的網球以技巧為主,是反擊型選手,習慣在比賽前期進行鋪墊,多是後期發力。真田與他恰好相反。真田性格認真,從比賽一開始就拿出了八分的實力,開場就用出了‘其疾如風’。

是超高速的擊球,並且比去年還有所進步。不二還沒看清球路,便聽見網球在身後落地的聲音。

“15-0!”

不二深吸一口氣,調整好心態。在賽前列隊看清他的對手是真田的時候,不二已經覺得不太妙——按照乾的預測,為了鍛煉後輩,立海大很可能將切原放在單打二。

按照原本的預測……不該在單打三就分出勝負的!

但是,青學已經輸了。就算是為了尊嚴,不二這場比賽也要打得好看一些——3-2或者4-1總歸比5-0說出去要好聽。也因此,在真田打來第二個球的時候,不二腳下一蹬,飛身追上網球。他一開始並不打算用太多的招數,但在接到真田打來的球後,心下不由得一沉:這一球太重了!不二換做雙手握拍,勉強將球打了回去。

不能跟真田比拚力量。不二在心裡想著,在真田打出直球的時候順勢用出‘飛燕還巢’。

“不二打不贏弦一郎。”

在眾人為不二精妙的招數喝彩的同時,柳突然開口說了這麼一句。

仿佛是應和一般,真田迎上網球,算準時機用出了‘其徐如林’。說到底,‘飛燕還巢’是個反擊技,真田擅長主動出擊,方式方麵卻也毫不遜色。

“這麼篤定?”柳生忍不住問了一句,“是知道什麼內情嗎,蓮二?”

柳微微一笑:“我自然有我的情報來源。”

第 93 章

“起風了。”

比分2-1, 真田暫時領先的時候,場內刮起風來。不二睜開了眼睛,輕輕說了這麼一句。

在這場單打二上, 不二用出‘三重回擊’的時間比之前任何一場比賽都要早。與之相對的, 真田轉攻為守。他知道不二的反擊技基本都要依靠風的力量, 他的想法很簡單:等風停。

真田用出了‘不動如山’。

‘不動如山’這招如同名字一樣, 是山一樣的存在,鐵壁一般的防守。不二的三重回擊輪番用出,也隻能縮小分差, 卻始終無法將比賽控製權從真田手中奪來。依靠這一招, 真田始終掌控著比賽的節奏。在單打二的最後幾局, 風停了。雙方攻守交換, 真田以一記‘侵略如火’開始了他的進攻。

‘風林火山’是一整套成體係的招數, 理念脫胎於《孫子兵法》。柳讀過這本書,知道後麵其實還有兩句‘難知如陰,動如雷霆’, 柳從記憶宮殿翻出關於真田的數據記錄本,找到了去年有段時間數值波動比較大的日期, 對比了一下, 心中有了猜測:弦一郎的這套招數,‘雷’和‘陰’可能已經成型,可能是還不穩定又或者是無法融入到現存的體係中去, 所以才一直沒有用出來。

這樣想著,柳看了一眼幸村, 彆人不清楚弦一郎的打算, 精市一定清楚。這樣看來,弦一郎作出這樣的決定, 或許幸村是知情的,甚至是有所推動的。想清楚以後,柳放下了心,繼續看比賽。

今年全國大會的名額有所調整,青學作為關東亞軍肯定會占據一個名額,說不定會跟立海大碰上。手塚離開後,不二作為部內實力排名第二的選手,需要仔細收集資料才行。

真田用出‘風林火山’後,比賽的優勢越發向他傾斜,不二不甘心以大分差輸掉,在比賽末期拚儘全力,試圖打破真田的發球局,進而找機會將比賽拖入搶七。但真田沒有給他這個機會,直接用‘風林火山’平推過去,拿下了比賽的勝利。

單打一出場的切原,對上了越前龍馬。

兩個人都是被部長寄予厚望的低年級,越前在之前還打敗了日吉,切原迫切的想跟越前打一場,他想知道他現在的實力是達到什麼樣的境界。

單打一的先手發球權在越前手中,這個一年級生開場便用出了外旋發球。從加入網球部開始比賽以來,他的外旋發球一直無往不利,原以為這次也是一樣,沒想到兩球過後切原就找到了破解的方法,將球打了回去。越前眼睛一亮,下一球就換成了抽擊球b。

切原踮腳快速後撤了兩步,壓低重心俯身將球打了回去。

場外,觀眾席。

日吉看著切原的動作,微微皺了皺眉。

“怎麼了,阿若?”向日問道。

“切原比半決賽進步了不少。”日吉說。半決賽切原打贏橘桔平是個不小的新聞,冰帝事後找了錄像去複盤這場比賽,切原的‘惡魔化’和‘天使化’自然在他們的研究範圍內。“半決賽的時候,切原的技巧還比較粗糙,這才剛剛一周的時間,他的技巧已經不那麼粗糙了。”

日吉思考了一會,沒能得出結論:“切原是怎麼做到的?”

“是大量的、重複的練習。”

場外,立海大備戰區裡,麵對丸井提出的問題,柳給出了這樣的答案。

“你是說,赤也做了這方麵的特訓?什麼時候?”

這段時間切原這家夥明明跟他們一起訓練,究竟是什麼時候偷偷開小灶了?而且,他和桑原明明訓練結束後還帶切原去遊戲廳,有時候是去拉麵店,但是切原一點風聲都沒透露!

丸井納悶的和桑原對視了一眼:切原平時嘴有這麼嚴嗎?

“是晚上回家之後。”柳說,“半決賽之後,赤也主動找我說希望做一些這方麵的針對性訓練,讓我給他列了一張技巧方麵的訓練單。”

“可是,這才一周的時間。”丸井豎起一根手指,“他究竟練了多少才能有現在的效果啊?”他自己是打截擊的,而且是網前截擊裡數得著的選手,最清楚技巧是多麼難打磨的。打磨技巧這件事,靈光一閃和持之以恒的努力是缺一不可的。

切原經過一周的時間能夠做到這樣,丸井看了看場上的切原,不敢去算這小孩在過去一周究竟付出了多少努力。

柳張了張嘴,說出了幾個數字,是切原這段時間各個技巧訓練項目的數量總和。

丸井睜大了眼睛。香取、鈴木和高山三個人互相看看,臉上露出傾佩的神情,三個人沒說什麼,但重新看向球場的眼神中卻流露出不服輸的意思。

切原都努力到這種程度了,他們也不能認輸!

可不能被切原落下太遠!

被同級惦記的切原,在這場比賽沒有進入‘天使化’,越前龍馬跟他的實力差距不算大,起碼沒能讓他感受到壓力。再加上立海大勝局已定,切原打起網球來沒有後顧之憂,也沒有一定要贏的壓力,是在與勢均力敵的對手打比賽,更是享受比賽的樂趣。

所以,場上白光一閃,下一秒,切原的動作變得流暢起來,麵對越前的進攻,他竟然下意識的用出了‘風林火山’!

幸村從教練席站起來,朝前走了兩步,看了一會後,笑了出來:“是無我境界。”

柳鬆了口氣,“他自己領悟了,就不用我們再去教了。”

越前南次郎開創的‘無我境界’,幾乎被現在的網球界認為是走到網球巔峰的主流道路,幸村、真田和柳一直計劃著讓切原去領悟‘無我境界’。

“他可以不走這條路,但一定要會。”

幸村是這麼想的。

“不過,切原這場要輸了。”真田說,他進入過無我狀態知道這個狀態對體力的消耗比較大,“切原前期的體力消耗就不小,進入‘無我境界’之後消耗隻會更大。”而對麵的越前,保留體力保留的更多一點,到比賽後期會更有優勢。

十五分鐘後,單打一比賽結束。結果如真田所料,5-7的比分,切原輸給了越前。

“還差的遠呢。”

賽後禮儀的時候,越前抬頭看著切原,來了這麼一句。

切原握著越前的手一用力,哼了一聲:“下回贏的肯定是我!”要不是突然進入了那個玄之又玄的狀態,他也不會浪費這麼多體力,不然早就拿下比賽了!

#

關東大會的頒獎儀式結束,立海大一行人帶著獎杯和獎狀回到神奈川,在車上的時候,柳接到了一通電話。原來是有網球部的信件寄到了學校去。好在他們原本就打算將獎杯放入社辦之後,再去聚餐和慶祝的,此時不過是多了一個拿上信件的步驟而已。

等到獎杯放入陳列櫃,同前十幾個關東冠軍的獎狀和獎杯放在一起後,立海大一行人從收發室拿上信,轉道去了提前預約好的餐廳。慶祝是事先說好的,算是幸村出院和關東連勝雙喜臨門。

餐廳是學校附近的一家老字號,因為提前約過了要一間包廂,所以進門後問清楚預約人的姓名和手機號,確認無誤後,服務員便帶著他們去了二樓。服務員在二樓中間的屋子門前停下,將紙門推向兩側,而後側身讓立海大一行人進去後,放下菜單,從圍裙裡掏出本子做好記錄的準備。

菜單在每個人手中傳閱,大家各自點了自己想吃的菜品,最後傳到了服務員的手裡。服務員結果菜單,跟他們最後確認了一遍菜品,確認無誤後,服務員倒著走了兩步,在離開前將房門關上了。

等菜的時候,柳從包裡拿出那封信遞給幸村。幸村接過來拆開,先是大體瀏覽了一遍,而後直接將信的內容念了出來。信是關東網協寄來的,說是有意在全國大會開始前舉辦一次青年訓練營,是從整個關東地區挑選選手入營接受訓練,再往後就是隨信附上的邀請名單和舉辦的時間地點。

“青年訓練營?是跟綜合訓練營一樣的嗎?”切原對綜合訓練營念念不忘。

“可能不太一樣。綜合訓練營一開始就說了結營的時候會選拔出最強的隊員去跟職業選手打公開賽,但是青年訓練營卻沒說結營比賽的事情。”

既然事先沒說,要麼就是比賽對手還沒確定,要麼就是比賽對手不好對外公布。

幸村好奇道:“不知道這次訓練營的教練會是哪幾位?”

“既然是關東地區,有名的教練就那麼幾個吧?青學的龍崎教練,冰帝的榊監督,山吹的伴田老師和六角的老爹教練。”柳說,“單獨一個地區的訓練營,四個教練基本就足夠了。”

“那麼,我們去不去啊?”

青年訓練營的時間比較尷尬,結束後離全國大賽沒幾天了,如果全員參加的話,可能會不經意間就透露了底牌。但關東網協發來通知,如果都不去,似乎也不太好。

第 94 章

“不然就, 一部分去,另一部分留下。”柳提議道,“認為自己需要去訓練營接受教練的指導的, 去參加訓練營。認為自己更適合單獨訓練的, 就留下來在校內進行訓練。”

並不是所有人都想要接受教練的指導的。訓練是階段性的事情, 有的階段需要教練在前方指明方向, 有的階段卻隻能自己靜心去摸索。全國大會在即,網球部的隊員在提升實力方麵各有各的打算,因此, 這個方案得到了大家一致的認可。立海大甚至連去訓練營的人員的名單都快要定好了, 就在這時, 柳接到了一個電話。

來電顯示上, ‘齋藤教練’的字樣十分醒目。

這個時間, 齋藤教練打電話過來是為了什麼?在座的幾人麵麵相覷,不知道許久沒有聯係過的訓練營教練為什麼會突然聯係柳。

想了想,柳直接點了外放。

“齋藤教練, 您好。”

電話那頭的齋藤沒有多說什麼,而是直接切入正題, “算算時間, 你們應該收到青年訓練營的邀請了吧?這個訓練營,我希望你們立海大的正選全員參與。”

柳看了眼幸村,這跟他們一開始的計劃可不太一樣。

幸村搖了搖頭, 用眼神示意柳先問問教練的意思。

柳便將原本的計劃告訴柳齋藤教練。

“我就是擔心立海大的正選會有一部分不去參加,所以才打了電話。”齋藤明白, 立海大網球部這麼多年沒有教練都已經習慣自己管理自己了, 這些訓練營什麼的,如果沒有足夠的吸引力, 即便正選全員都接到邀請,但最後實際參加的可能隻有一半。

“這次青年訓練營,我希望你們能夠全員參加。”齋藤重複了一遍最初的話,“這次訓練營我會作為教練入營,營內的選拔和結營的比賽,一部分會作為考察結果作為年底那次訓練營發邀請函的考核依據。”

因為柳在綜合訓練營選拔比賽後說的話,在座的人基本都知道年底那次訓練營指的是什麼。聽齋藤那麼一說,便有些心動。那可是u17訓練營啊!

“齋藤教練,您這樣告訴我們,真的沒問題嗎?”柳有些擔心。齋藤教練打電話來是出於好意,但這話是不是有些太直白了?

仿佛是知道柳在擔心什麼,齋藤輕笑一聲,“放心好了,打電話之前我已經跟關東網協溝通過了。”

齋藤當然知道打這個電話是在規則線上遊走,所以在打電話前就先跟網協那邊進行了協商,用了‘為了讓今年世界杯的成績好看點’‘為了檢測國中第一球隊的實力’的理由和關東網協斡旋,成功之後才打過來的。當然了,他作為u17的教練,又有今年年底征召國中生的事情已經定下,實際話語權是很大的。說是‘協商’實際上更像是通知一聲打個招呼而已。

齋藤的話說的直白,一方麵是因為立海大的實力確實讓他、黑部和拓植看到了排名提升的希望,不過也有些原因他沒有說出口。是因為他和黑部都很看好柳的數據分析能力,尤其是偶然知道他有記憶宮殿後,齋藤就起了愛才之心。而在看過柳參加結營比賽選拔賽的表現,又從幸村口中得知柳未來的誌向後,齋藤心裡有了一個想法。不過這個想法現在還有點早,齋藤想,不能操之過急,還得問問三船教練的意見呢。

柳對齋藤的想法一無所知。他抬眼,帶著詢問意思的目光挨個掃過每位隊友,在每個隊友都點頭後,才對齋藤作出回複:“我們會全員到場的,謝謝您,齋藤教練。”

通話到此結束,因為這通電話,立海大的計劃作出了相應的調整:收到邀請的正選隻要沒有特殊情況,都要去參加訓練營,正選預備役的三個人則自己決定是作為訓練營誌願者跟過去,還是留在部裡進行訓練。

香取、鈴木和高山三個人湊在一起小聲商量著,加上切原從旁鼓動,三個人很快做出了決定:“我們都想要去做誌願者。”

三個人的想法很簡單:訓練營的教練經驗豐富,呆在那裡多少也能學到一些東西,說不定明年就能收到正式的邀請了。

青年訓練營的事情告一段落,菜品上齊後,聚餐正式開始。大桶的果汁擰開瓶蓋,倒入一個個玻璃杯中,十幾個少年一同舉杯,十幾隻杯子碰在一起發出清脆的響聲。

“慶祝——幸村康複!”

“慶祝——關東十六連霸達成!”

#

七月二十七日關東大會結束後,七月二十九日,青年訓練營正式開始。

立海大一行人乘坐大巴抵達指定地點,因為訓練營時間不長,所以每個人除了網球包之外隻帶了一個包。

“這就叫輕裝上陣。”

丸井說著,打了個響指,成功引來切原崇拜的目光。

“走了,赤也。”柳拍了拍切原的肩膀,“先去集合。”

集合地點是距離大門不遠的中央球場。等到立海大一行人走到後,就發現場上已經站了不少人。

三十一人。柳一眼掃過去,對於訓練營的整體組成情況便大致有數。青年訓練營計劃一共招募三十二名選手,除了手塚因為治療還沒結束所以暫時不確定是否加入之外,在場三十一人。其中立海大八人;青學除手塚外其餘人全部出席共計六人;冰帝四人,山吹、六角、不動峰、城成湘南各三人,聖魯道夫一人。

入選的選手,或是隊伍成績優異,或是自己本人在關東大會中有亮眼的表現,總之,實力都不弱。

“阿嗯,果然你們立海大也收到邀請了。”跡部說著,目光落到立海大的幾人身上,若有所思。

幸村笑了笑:“好久不見,跡部。”

跡部微微頷首,“什麼時候有空,跟本大爺打一場怎麼樣?”

主辦地手裡的全國大會推薦入場名額基本已經確定要落到冰帝身上,隻是還沒有發出明文通知。在幸村沒有出場的情況下,立海大打贏了青學,跡部認為他有必要重新評估立海大的實力。原以為青學今年會是一匹黑馬,沒想到在立海大手裡隻拿到一分。跡部眸色一沉,立海大會是冰帝的勁敵!

幸村沒來得及回答,就被一陣腳步聲打斷了。

教練們已經站在了前方。是一字排開的站法,正中間的是齋藤教練,左右兩邊分彆是龍崎教練、榊監督、華村教練和伴田教練。

與柳最初預測的有微妙的不同,老爹教練沒有參加,來訓練營執教的是城成湘南的那位華村教練。

“大家好,我是這次青年訓練營的總教練齋藤至,”齋藤教練用一句話介紹了自己,緊接著就是介紹訓練營的情況,“接下來的幾天裡,龍崎教練、榊教練、華村教練和伴田教練會分彆帶一組選手,最後一天會有選拔賽,選出最強的七個人參加結營的公開練習賽。對手請容許我先賣個關子,但他們的實力絕對不會讓你們失望的。”

“選手的分組結果和宿舍安排已經張貼在左側的公告欄,大家自行查看自己的分組和宿舍號,等下解散以後,回宿舍收拾好東西,訓練就正式開始了。”

三十二名選手被均分到四個組裡,每位教練帶八名選手。齋藤作為總教練,隻負責掌握整體的方向,不負責具體到某一位選手的訓練。

原本站在最外側的柳,仗著腿長,三步並作兩步邁到公告欄前,掃了兩眼後便將分組情況記了下來。

立海大這次參加訓練營的八名正選中,幸村和仁王被分在了伴田組,真田和丸井被分在了榊組內,柳和切原被分到了龍崎組,柳生和桑原被分在了華村組。

宿舍更是明顯打亂安排的,幸村、柳、仁王和不二在一間,真田、柳生和跡部在一間,丸井和桑原則跟山吹的千石和亞久津在一間,切原、海堂、日吉和橘在一間。

他已經能夠預感到未來幾天不會太平了。柳克製住歎氣的念頭,將宿舍安排和分組情況轉述給隊友。

“好像很有意思呢。”幸村歪著頭笑了出來,仿佛是嫌局麵不夠亂一樣,還多說了一句:“我本來還以為弦一郎會和雅治在一間呢,畢竟你們兩個關係那麼好。”

仁王瞪大了眼睛,滿是不可置信:“puri?”他和真田,關係好?!

“難道不是嗎,雅治你的‘幻影’第一次亮相可是選擇了弦一郎啊。”幸村故作傷心,“我還以為會是我呢。沒想到雅治和弦一郎看上去關係不好,實際上還是很在乎彼此的嘛!”

仁王百口莫辯。他選擇真田純粹是因為真田的招數好用,不將幸村作為‘幻影’對象,是因為幸村回來以後他還沒跟幸村打過比賽,不確定幸村的實力!

向左一瞥,就看見真田和仁王混雜著驚訝和無奈的表情,向右一看,其他隊友捂著嘴偷笑,柳在心裡默默歎氣。

算了,精市剛出院沒多久,需要保持身心舒暢。這麼想著,柳背著自己的包,拽上切原,轉身朝著宿舍的方向走去,將其他人拋在身後。

第 95 章

在宿舍放下東西後, 三十一個人重新回到中央球場,準備接受今天的訓練。

“那麼,第一件事就是入營比賽了。”齋藤說著, 掏出一張紙, “接下來, 請各位按照我念的對戰順序進行比賽, 教練組會根據大家比賽中的表現來安排你們今後的訓練。”他掃了一眼麵前的國中生,提醒道:“所以,最好不要劃水哦。”

“被我發現的話, 訓練翻倍。”

齋藤笑眯眯的說出了十分可怕的話。

“另外, 因為三十一個人沒辦法剛好分成兩兩一組, 所以……”

“所以有一個人輪空?”切原脫口而出。

柳拍了他一下, 是讓他不要打斷教練的意思。切原感受背上的力度, 和來自副部長的視線,乖乖閉上了嘴。

齋藤沒將這件事放在心上,繼續說:“所以, 教練組用抽簽小程序從中抽了一個人的名字,被抽中的選手要打兩次比賽。”

說完, 齋藤展開手裡的紙, 直接從頭開始讀出每個人的對手。

幸村的對手是忍足,真田的對手是跡部,兩個人不是第一次做對手了。除此之外, 跡部作為教練們抽中的‘幸運兒’,還要跟六角的佐伯打一場, 這樣的巧合落在冰帝其他人頭上, 很難不讓人懷疑是不是榊監督有意安排的。但如果是跡部,大家反而覺得很正常。

“畢竟是那個跡部嘛!”

“抽簽運差點也很正常!”

名單念到最後, “柳蓮二,對戰亞久津仁!”

“亞久津?”柳微微一怔,下意識向山吹的隊伍中看去,與一個白發少年對上了視線。後者惡狠狠的看了他一眼,彆過頭去。

教練們怎麼會把他和亞久津安排成對手?他們兩個無論從網球風格還是網球招數來說,都沒有什麼相似之處啊?

隊伍的前方,伴田教練嗬嗬笑了兩聲。

“這樣真的好嗎,伴田?沒記錯的話,亞久津其實算是半退部了吧?”龍崎有些擔心,“而且,你也知道亞久津的風格,柳對上亞久津,我怕他會受傷。”

“對柳有點信心吧,龍崎。”說著,伴田哼了一聲,“難道你人老了視力也跟著下降了嗎?”

雖然相處時間不長,但伴田畢竟做了這麼多年的教練,自然能夠看出在立海大三巨頭裡,帶著切原時間最長也最用心的,是柳。

“切原的招數和亞久津的招數有一定的共同之處,這場比賽對他們兩個都有好處。”

伴田知道亞久津如今的打球風格並不是關東地區的主流,原本是有些發愁該怎麼指點他,在看了切原和橘的那場比賽,才有了想法。能夠發現切原‘惡魔化’的缺點,又能想辦法幫他找到解決的辦法,讓伴田來說,柳在教練這方麵已經十分合格了。

一個好的教練,不就是要發現隊員的問題並解決問題嗎?

這麼想著,伴田嗬嗬笑了兩聲。

榊沉吟一會,點點頭:“柳的確有成為教練的潛質。”

龍崎滿腹疑問,看了眼伴田和榊,見這兩個人絲毫沒有解釋的意思,隻能將疑問壓在心底。

華村看了看旁邊的龍崎,眼中閃過一道光,“第一輪比賽好像要開始了,與其站在這裡,不如我們過去看看他們的表現呢?”

#

生病會影響幸村的實力嗎?

這是所有人在看到幸村歸隊後的第一反應。因此,在幸村和忍足在場上站定後,其他這輪沒有比賽的選手紛紛圍了過來。

忍足扶了扶眼鏡,緊接著歎了口氣:“阿拉阿拉,這樣弄的我壓力很大啊。”

對手是幸村,跡部還在場外看著,想要藏一些底牌都不行。不過,就算不藏底牌,他也贏不了幸村吧?忍足想,跡部和真田實力差不多,但幸村才是立海大的部長,並且據說幸村打真田都不太費力的,橫向對比的話,豈不是說幸村打跡部也不太費力?

“忍足,給本大爺好好打!”

站在高處的跡部這樣喊道,雖然距離不近,但忍足還是看清了跡部眼神中的意思:不、準、偷、懶!

哦呀,既然如此,那我認真一點好了。忍足壓低重心,做好接球的準備。感覺繼續劃水的話,很可能返校以後會被跡部拎到球場上去對打呢。

隨著裁判一聲哨響,比賽正式開始。

先手發球權在幸村手裡,開場第一球幸村選擇了高速球。

“砰——!”

忍足還沒反應過來,網球已經擦過他的發絲砸在底線。反應過來後,忍足瞳孔一顫。

場外,跡部手指輕撫眼角,目光銳利:“幸村的速度是不是又提升了?”

立海大幾個人麵麵相覷,無人回答。

沒有得到預想中的答複,跡部忍不住轉頭看過去,“難道你們沒有重新給幸村做過基礎能力測試嗎?”

柳握拳放在嘴邊,輕咳兩聲,“精市出院的第二天就是關東決賽了,緊接著就是青年訓練營,所以……”

他們的確是沒來得及安排幸村重新進行測試。

跡部若有所思的打量著柳和真田,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麼。他猜,柳和真田可能是真的忘記了安排幸村進行測試,但幸村自己卻不一定是‘忘記’,更有可能是故意為之。是為了破除外界的風言風語,表明病情對他的實力沒有影響嗎?

幸村順利的拿下自己的發球局。難得認真起來的忍足,在第二局一開始便進入了‘閉鎖心扉’的狀態,打算讓幸村無法預測他的發球方向,從而守住自己的發球局。

“這招對精市沒用的。”柳篤定道。

下一秒,幸村出現在落球點,揮拍將球打了回去,網球落在底線處,成功得分。忍足不得不改變策略,原本預計的短球變成了抽擊。這球同樣被幸村回擊並得分。再有兩球,就要丟掉自己的發球局了。忍足知道不能繼續這樣下去,在第三球嘗試著用假動作誤導幸村。隻可惜,幸村的洞察力優異,再加上遠超旁人的精神力能夠讓他注意到旁人注意不到的角落,忍足的假動作不僅沒有騙過幸村,反而讓幸村找到了他的死角。

比分來到3-0的時候,幸村放出了他的精神力。磅礴的精神力在網球場鋪展開來,裹挾著忍足陷入了夢鄉。

“在夢中沉眠吧,忍足。”幸村輕聲說。

以這句話作為分界線,接下來的三局,忍足每次接球總是差一點,但他仿佛沒意識到哪裡不對,一直在場上來回跑動著,唇角竟然微微上揚。

場外,跡部看出了不對勁:“他不會真的在場上做夢了吧?”

“game won by幸村,6-0!”

6-0的比分,有幸村故意的成分在。許多人都好奇他康複後的實力,他剛好也需要一場比賽來展示自己的實力。忍足實力不弱,想要打出6-0的比分,幸村著實費了一番力氣。不過,他並沒有將這點表現出來,從底線處走回網前這段距離,已經足夠他

將自己略顯急促的呼吸平複下來了。

“多謝指教!”

做完賽後禮儀,幸村走回場邊。

“剛剛那招,是你的新招數吧,精市。”柳打開本子,“這一招有名字嗎?”

“‘夢境’,這一招叫做‘夢境’。”去年的經曆對他來說就像一場夢,差點失去網球再也不能站在網球上場,不僅磨練了他的內心,還打磨了他的精神力。這一招正是他在住院時領悟到的招數。幸村說完,提醒柳:“你該去做準備了,蓮二。”

柳和亞久津的比賽,在第二輪。

收集到不錯的數據,柳心滿意足的合上筆記本,將筆記本放入包內,從中取出網球拍,轉身朝著球場走去。臨上場之前,柳轉頭睜開眼睛,衝幸村笑了一下:“剛好,我有一招想讓你幫我看一下。”

幸村挑了挑眉。

柳和亞久津這場比賽,賽前猜球權的結果是亞久津的先手。從開場第一球開始,亞久津的打法就透露著狂野,大開大合的擊球姿勢和毫不避諱的衝著柳身體而去的網球,讓場外不少人皺起了眉頭。

南健太郎眼含擔憂,“亞久津這樣做真的沒問題嗎?”

千石將胳膊搭在南的肩膀上,安慰道:“放心好了,這場比賽一看就是伴田老師刻意安排的,老師心裡有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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