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章 賤籍(2 / 2)

不過呂保保出門應該是比較早,所以等霍姝把瓜子磕得差不多了,也沒見到他出現。

總得來說,這個詩會的排麵真的不錯,來的人年紀都不算大,然而不是勳爵之後,就是在朝中也有官職在身的,來這裡沒準不止是選賢才門客,還可能是來交際的。

皇子們倒沒有紆尊降貴來詩會的,如果真算起來,霍姝的身份也是這裡數一數二的金貴,雖然她的提拔不是很有用就是了。

隨著貴人來的多,登元樓中漸漸熱鬨起來,眾人躁動著,已經有些迫不及待想展露才華,於是有人已經提議先來一輪飛花令。

飛花令是文人間常行的一種酒令,主要考驗的就是他們的詩詞儲備,規則很簡單,然而要堅持到最後,卻必須要比彆人誦讀更多的詩詞,十分適合暖場。

出題者先最簡單地拋出了“花”一字讓參與者說出有“花”字的詩詞,要求不僅詩句格律一致,還要求後者“花”一字比前者退後一步。

比如前者的“花”在詩句中占第二位,後者的“花”在詩句中必須要占第三位。

霍姝從前也隻是偶爾在電視節目中見識過飛花令的改版,甚至隻是最簡單有字便可,便早已讓霍姝看得興奮,然而如今真的直麵文人的盛會,才知道這簡單地飛花令,玩起來又是多麼讓人稱奇。

或許在這些人眼中很是平常,但在霍姝眼中,已經都是大神級彆的人物。

霍姝剛聽一人說出“落花時節又逢君”,後麵很快有人接上“春江花朝秋月夜”,再是“人麵桃花相映紅”……

霍姝自己試著自己在心中跟著背,沒兩句就告了失敗,最開始的詩句她聽過不少,但思考速度完全接不上,她還沒想出第三句,他們都已經來了第二輪了!

白苓倒是神色平淡,青蘿和霍姝一樣看得十分帶勁,甚至猜測來第一輪的十人到底能堅持多久。

“……花,花,桃花潭水深千尺……”

一個帶著璞頭的青年沉思了一會,好不容易在腦中翻出符合要求的詩句,然而下麵便有人開口:“已經說過啦!”

於是忍不住滿臉飛紅,掩麵而走。

這越到後麵,行令越難,不過幾輪,十人中便已淘汰了九人,唯餘下一人沒有下台,再參於下一輪飛花令。

這是詩會的常規,最開始的時候,便讓想出頭的文人一個個都有機會上台,然後慢慢淘汰,誰能站到最後,自然能得到在場所有人的關注——

這不失為一次頗為公平的選拔,考驗參與者的文學素養,還很難作弊,而且還很有觀賞性。

就像霍姝這樣都沒上台的觀眾,都忍不住在台下偷偷參與,然後猜測誰能站到最後。

這個規則看起來對第一輪的參與者並不公平,然而若是最後一輪上去,哪怕贏了,那也是勝之不武,倒有不少人自信自己的才華,想從第一輪站到最後一輪。

霍姝慢慢地搞清楚了這飛花令的規則,而此刻第二輪參與者已經站定。她於是便把目光放在了第一輪最後勝利那人身上。

那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穿著一身皂色布衣,看起來頗為清貧。然而他腰背筆直,氣質疏朗,很讓人欣賞。

不過一輪飛花令,倒已經讓霍姝注意到了這個人,不僅是因為他的氣質,更是因為這一輪中,其餘九人越到後麵就越磕磕碰碰,需要思考良久,隻有他負手而立,神態自若,幾乎不用思考便能接下去,當真是優秀的太過明顯——第一輪就敢上去的,大多擁有十足的底氣,而他的底氣似乎更足一點。

“我覺得他應當能得首名。”霍姝拍掉了手掌上的花生皮,慢悠悠地說:“雖然我見識得不多,但這樣的,應當也是少有的?”

畢竟天才的光輝很難遮掩。

這時,恰有一人從台上走下,聽見霍姝的話,神色有些不忿,冷哼道:“不過雕蟲小技,有什麼好得意的?”

霍姝都懶得和他說話,直接對他翻了個白眼。

這位是不是忘記他自己剛剛因為“雕蟲小技”被淘汰了?

“你!你這小子,簡直有辱斯文!”

沒接受過白眼攻擊的學子不由氣得仰倒,但見霍姝年紀不大,雖然行為無力,但是唇紅齒白,頭上的發冠也十分精細,不像是普通孩童,到底沒再多說,而是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他的座位離霍姝不遠,那人回到座位後,與他一桌的同伴見他氣急敗壞,便開口道:“何必置氣?就算他張嶺山能站到最後,你難道忘了,他是個什麼身份?”

“嗬……我隻是恥於與他同台罷了。”

斷斷續續地話語飄到霍姝耳邊,這話中的意思才勾起了霍姝幾分好奇,但台上進行的飛花令又勾起了霍姝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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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輪比第一輪更難,在其餘規則相同的情況下,那令的字變成了兩個,從“花”變成了“飛花”。

這下,難度驟增,甚至不過五輪便將九人全部淘汰,而最後獲勝者,依舊是那個皂衣青年。

接下來每一輪的飛花令都在改變規則,唯一不變的,便是遞增的難度,進行到第十次飛花令的時候,不過第二輪,其餘參與者便紛紛淘汰。

這麼想想,就算有人想討巧最後一輪上飛花令,但是若是能力不足直麵噩夢難度,第一次詞都接不住,那就真的丟了大臉了!

而那魁首,不出意外,正是那叫做張嶺山的皂衣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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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是太有眼光了!”霍姝激動地眼睛發光,忍不住和青蘿自吹自擂:“從第一輪開始我就堅定不移地支持他,你看吧?果然被我猜對了!”

現在的霍姝就像是一個在世界杯上從第一輪開始就押對冠軍的球迷,興奮簡直難以言表。

“是是是,公,公子是最棒的!”青蘿很配合地開口。

飛花令本就隻有十輪,結束之後其餘敗者都歎息著下了台,獨留青年一人站在台上。

張嶺山容貌清俊,儘管得了第一,臉上也隻是帶著溫和的笑意,身姿如同挺立的瀟瀟青竹,儘管穿著質樸,仍難掩他通身的清雅氣質。

他之前的表現太出色了,幾乎可以說是碾壓,台下的人交頭接耳,似乎都在討論著青年到底是什麼來頭,就連三樓的某些貴人,也倚靠在欄杆之上,似乎對他有了幾分興趣。

若是他在之後的賽詩中還能繼續有亮眼的表現,那當真可以說是未來可期。

接待的掌櫃對這人也頗為看好,神色有些討好地上台,想給他說兩句奉承話,然而話還沒說出口,便聽見台下有人大聲開口:

“這結果我不認!”

“一介賤籍,又有什麼資格同我們一同參加詩會!”

作者有話要說:我這個二貨,明明沒大綱還要鋪兩條線,終於一點點寫到正軌上了QAQ心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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