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個前男友(1 / 2)

織田一記直球又快又準,直接將花澤透砸的腦袋發暈。

他的表情很認真,不像是在開玩笑,他也不是個會開玩笑的人。

他是第一個開口說要當她丈夫的人。

男朋友和丈夫不一樣,一個有可能隻是生命中的過客,而另一個或許是陪伴你往後生活中的一部分。

她並沒有意識到丈夫的重要性,隻覺得是跟男朋友差不多的一個存在。

她渴望被愛,男人的眼睛裡隻有她一個,他看著臉上沒有表情,可不安亂動的手指暴露了他的心情。

他並不像表麵那樣淡定。

對一個相處沒有多久的女士提出這麼無禮的要求,的確是他草率了。

他在等待花澤透的拒絕。

時間在不停的流逝,安靜的環境讓織田忍不住緊張。

他深吸了一口氣想打破僵局,卻聽到花澤透帶著笑意的聲音。

“好。”

天黑了,他感覺他的夢還沒醒。

因為水晶蒸餃,他多了一個女朋友?而且女朋友還要求他一起來住,滿足她提前體驗家庭主婦生活的願望。

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一切都很速度,也很理所應當。

雖然另外一位隻是個偽成年人。

*

“天哪,織田作竟然是最早脫單的一個?”跳脫的青年感歎道,“果然年紀大了要考慮成家了。”

穿著西裝戴眼鏡的男人吐槽道:“太宰君這個早早就訂過婚的人,沒資格吐槽織田君。”

太宰治笑嘻嘻道:“安吾是不是嫉妒了?”

阪口安吾直接將手裡的酒一飲而儘,拿起手提箱走人,“我還有工作,先走了。”

太宰治仍不放過他,朝著阪口安吾的背影大聲道:“單身狗安吾,再~見~”

一直擺弄手機的織田收到了一條簡訊,是花澤透發來的一張自拍。

照片裡她穿著家居服,站在廚房裡,手裡還端著一個很誘人的蛋糕。

織田正要回複,一隻手將手機搶了過去。

太宰點亮已經熄屏的手機屏幕,在手機上輸入密碼。

輕而易舉的就打開了織田的手機。

織田不解道:“太宰你為什麼會知道我的密碼?”

屏幕上的女生讓他瞳孔微縮,臉上的笑容變得僵硬,他揉了下眼道:“織田作的心思多好猜,密碼我隨便一試就對了。”

沒等織田叫他還手機,太宰就主動把手機還給了他。

織田覺得有些奇怪,但卻看不懂這個少年突然變化的情緒。

太宰修長的手指纏繞著垂下來的柔軟發絲,他垂著頭,綁著繃帶的臉藏在陰影中。

他突然問道:“織田作,你說你的女朋友叫什麼來著?”

“花澤透。”

*

花澤透揮手用完下屬就扔,沉重的打光燈被瘦弱的下屬扛在肩膀上搬了出去。

鶴田擦了下額角的汗,想要辭職的想法越來越強烈,可想到目前的工資又不得不為“五鬥米”折腰。

他恭敬道:“小姐還有什麼吩咐嗎?”

花澤透將自拍發給織田後遲遲沒有得到回複,她擺弄了下手機,依舊沒有收到回複。

心不在焉道:“沒事了,你先走吧,多謝你了。”

花澤透知道她的要求奇葩又繁瑣,可花澤家給了鶴田工資,她有資格去使喚他。

否則工資不是白給了嗎?

“等等。”花澤透喊住了鶴田,“農貿市場還有多久建好?”

鶴田問了下進度,回複道:“今晚就能完工,明天就能讓商戶入駐。”

花澤透高興道:“乾的漂亮,回去我給你加工資。”

聽到加工資鶴田想辭職的心思徹底歇了,“多謝小姐。”

“麻煩你了。”花澤透客套道。

“不麻煩不麻煩,能為小姐做事是我的榮幸。”鶴田持續的輸送彩虹屁。

花澤透揚手指門,“彆拍馬屁,你該走了。”

鶴田走好,花澤透拎著食物準備卻織田寄養小孩的餐廳看望那幾個小孩。

她特意帶了很多小孩子喜歡的零食。

餐廳的位置位於東京一處不是特彆好的地段,生意不是特彆好,但也能夠讓老板溫飽。

織田將孩子們放在這裡,也應該是不想讓他們待在混亂的橫濱。

黑色的身影一閃而過,手裡提著的紙袋子連同黑色的身影不見了。

吞咽食物的聲音從圍牆上麵傳來。

“透醬,下午好呀。”

搶她食物的男生,她燒成灰也認識。

她直接擼起袖子,隨手撿起了地上的大石塊丟向他。

“津島修治你個渣男,給爺爬!”

太宰治揉了揉被石塊砸的烏青的臉,他解下纏著的繃帶,聲音軟軟的衝花澤透撒嬌,“透醬,透醬,你看看我嘛,很疼呢。”

花澤透正在氣頭上,毫不客氣地踢了他一腳,“滾開。”

這個說走就走的渣男前未婚夫,她一點都不想見到他。

就是因為這個人,讓她裡子麵子全丟了,都被人傳成了黑寡婦。

太宰拉著她的手,聲音刻意壓低,露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我錯了嘛,你看看我,看看我。”

花澤透抽出手,賞了他一眼。

還是熟悉的眉眼,她和津島修治從小就認識,她家床底下還丟著他第一次掉的牙,那時不知道從哪裡聽來的,將掉的第一顆門牙丟在床底隔天會得到精靈的饋贈。

床底的牙齒估計都發黴了,精靈的饋贈倒是半點也沒見到。

突然想到床頂的牙齒,花澤透就一陣隔應,回去就給他扔了!

“好了,我看了。”花澤透麵無表情,“你可以滾了。”

太宰治露著淤青的臉湊到她眼前,“你揉一揉,揉一揉。”

花澤透冷笑道:“你要是不想再挨揍就離我遠一點。”

太宰治變本加厲湊的更近了,漆黑的眼底多了一小塊光,光芒微弱,風稍微一吹就滅了。

湊到她麵前的臉和離開時彆無二致,長期不見光被繃帶包裹的右半邊臉上多了很大一塊的淤青,在瓷白的臉上十分明顯。

白色的繃帶散落在肩膀上,太宰治很懂怎樣示弱可以勾起女性憐憫的心。

花澤透推開他,反應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樣,她有些嫌棄道:“你知不知道你綁著繃帶的右臉和一直曬在外麵的左臉有很大的色差?”

“天哪,你都不照照鏡子看看你這副狗樣有多醜嗎?”

太宰治表情不算好,忿忿道:“你是不是瞎?”

花澤透直接拿出鏡子懟在他的臉上,“你自己看,是不是有色差?”

太宰對著鏡子仔細觀察了下,默默的將鏡子放回來口袋裡,花澤透沒有說錯,的確有色差,而且還很明顯。

太宰治將繃帶重新纏上,還強迫症一樣的一遍遍追問花澤透他的繃帶有沒有綁歪,儼然一副繃帶就是本體的模樣。

花澤透手指點著他的肩膀拒絕他的接近。

帶給孩子們的零食被他全部禍害了,見到讓她積怨已久的人,花澤透的好心情一掃而空。

太宰還在擺弄他的繃帶,“透醬,透醬,你看看我嘛,有沒有綁歪?”

花澤透充耳不聞。

太宰突然按著她的肩膀,將她抵在了牆上。

眼底唯一的光熄滅了,隻剩深不見底的黑暗往外溢出,將他整個人都給包裹住。

他強硬地抬起她的下巴,逼問道:“為什麼不看我,是不是在想彆的男人?”

他壓近她,鼻尖抵著她的鼻尖,親昵道:“讓我猜猜是哪個男人。”

“織田作之助對不對?”

他抬著下巴的手指上移,蹭到她的唇邊,不輕不重地摁了下。

“他有沒有碰過這裡?嗯?”

“津島修治你……”放開!

剩下的話直接被太宰吞了下去,他溺水的人,牢牢地抓住這唯一一根浮木,想要從她嘴裡汲取維持他能夠活下去的空氣。

花澤透推開他,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

“津島修治,彆讓我看不起你。”

他舌頭頂了下被打的右臉,用手指差點嘴角留下的血,“彆叫我津島修治,這個名字我早就丟棄掉了。”

花澤透向前走了一步,克製住了自己想要靠近他的想法,看起來要哭了,卻又強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

“關我屁事。”

他低著頭,雖然沒有掉一滴眼淚,卻讓人感覺哭的很大聲。

像個脆弱的小孩,將自己結痂的傷口重新扣開暴露在外。

“為什麼要丟掉我。”

花澤透直接口吐芬芳,暴躁道:“滾你媽的,離家出走的是你,不是老子我,惡人先告狀,你他媽算不算男人?”

太宰捂著肚子突然大笑起來。

他變臉的速度很快,剛剛還陰雨連綿,現在就豔陽高照。

他完全沒有在意花澤透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態度,一直黏著她,絮絮叨叨的說了很多。

花澤透全部聽進去了,可仍是不太想搭理他。

花澤透刻意和他保持距離,太宰靠近一步,她就挪一步。

她斜眼瞥他,“離我遠點,我現在是有家室的人,不想被彆人看到和什麼不三不四的人搞在一塊。”

太宰完全沒有被罵不三不四的自覺,笑嘻嘻道:“織田作君知不知道願望想當家庭主婦的人目前正在上國中,是個跟我年紀差不多的幼女?”

津島修治……啊不,他現在改名太宰治了,就算改名也改不了他“狗”的屬性。

花澤透對他有些警惕,他看起來認識織田,稱呼織田還是親昵的外號。

她目前對織田的印象很好,有責任心,工作也穩定,因為年紀的關係也很體貼人,雖然不太浪漫,但是手足無措的模樣很可愛。

老實說,花澤透並不想失去這個男朋友。

但不失去這個前男友的前提是,知道她真實模樣和身份的太宰治不從中作梗。

她威脅道:“小治,你不想津島家來找你吧?”

放棄了富裕的生活,一個人流浪在外,這麼多年音訊全無,他應該一點也不想被津島家的人找到。

熟悉的稱呼讓太宰覺得很親近,以前需要他頂鍋的時候花澤透就會這樣稱呼他,並且還會親密的加上“哥哥”這兩個字。

他像個紈絝子弟,色咪咪道:“美女,喊聲哥哥來聽聽。”

花澤透冷哼一聲,頭都給他打掉。

突然見到津島修治讓花澤透歇了想去看望幾個孩子的心思,她一個電話讓中村接她回彆墅。

車停在麵前,她迅速上了車,當著太宰的麵關上車門。

中村一腳油門,讓太宰治吃了一嘴的汽車尾氣。

價值不菲的豪車囂張的揚長而去。

太宰被尾氣嗆的低頭咳嗽,又氣又覺得好笑。

天暗了下來,萬家燈火亮了起來。

他忍不住笑,又找回了他可以短暫停靠的港灣。

隔天放學,花澤透來不及換下校服就急忙趕到小區。

今天放學耽擱了一會,昨天遇到太宰治,今天就被喜歡他的山崎富榮找麻煩。

太宰治跟個病毒體一樣,把黴運都傳了過來。

她迅速的換掉校服,將校服塞到了衣櫃裡,十分鐘畫了個戰鬥妝。

她估算了下織田到達的時間,準備好一切後進了廚房。

織田是個穩重有禮的男人,並沒有同意她同居的要求,但是答應了他每天下班可以一起和她吃晚飯。

花澤透覺得有些幸福,這跟她幻想的家一樣,做一桌好吃的飯菜,和在一起的人共進晚餐。

想想就覺得很美好。

晚飯她並不打算做的很複雜簡單的下了個麵條,她不知道織田的飯量,多下了些麵條。

門鈴聲響起,她怎麼能把要將鑰匙給織田這麼重要的事給忘了。

她熱情地打開門,先進來的不是織田,而是讓她恨的牙癢癢的人。

太宰治這逼怎麼老是陰魂不散,真雞兒煩人。

太宰治紳士的行了一個禮,對著冷淡的花澤透眨了眨眼睛開始顯擺他新學的魔術。

他空無一物的手在花澤透眼前晃了一圈後多了一朵玫瑰,“漂亮的玫瑰,送給美麗的女士。”

礙於織田,花澤透不得不扯出完美的笑容和太宰治一起演戲。

“謝謝,很漂亮的花。”

織田的聲音從門口傳來,“這是太宰治,我的……”

織田開始思考他們的關係,想了想道:“我的上司兼我的朋友。”

太宰拋了個媚眼,當著織田的麵開始勾引花澤透,“織田作這麼無趣,小姐要不要跟我一起跑了~”

“小孩,包容一下。”

織田換完鞋後看到太宰把地板踩的臟兮兮的,又聽到他輕佻的話,將他拉走,皺著眉逼他去換拖鞋。

太宰治一點也沒有客人的自覺,比花澤透還像房子的主人,他自顧自的端起桌上的麵條,吃了起來。

一邊吃一邊還誇讚,“不愧是能讓鐵樹開花的花澤小姐,在英國待了那麼久,還能做出這麼正宗的日式拉麵,太好吃了。果然抓住男人的胃就等於抓住了男人的心,這句話一點也沒錯。”

織田表情嚴肅,他沒有告知花澤透在英國呆過,為何太宰會知道?

他隻能想到一個可能。

太宰調查了她。

隨意調查花澤,讓織田感覺侵.犯了她,他並不想這般不尊重花澤透。

太宰也意識到了織田的生氣,趁花澤透去廚房的時候解釋道:“織田作,港口黑手黨不允許有任何的漏洞。”

織田喝了口麵條,心都被溫暖的湯給熨熱了。

他不喜歡在港口黑手黨打打殺殺的日子,他厭倦了殺戮,彆在腰間的槍也很久沒有見血了。

他還記得他看過的讓他心靈震撼的那本書。

書裡殺手放棄殺人的理由他至今還在找,給他書的人告訴他,想要讓書完整隻能由他自己去書寫。

“奪人性命之人,必定無法描寫他人的人生。”

他想成為一個家,一個可以描寫彆人人生的家。

一碗麵三兩下就被他吃完了,他和太宰都意猶未儘,不是因為麵有多麼的驚為天人,而是他們留戀這碗麵帶給他們的感覺。

花澤透煮的一鍋麵,自己沒吃幾口,全被太宰治吃光了,怎麼不撐死他呢?

明明心裡都氣炸了,但卻不得不揚起笑臉不能人設輕聲細語的問他“還要不要在吃?”。

可真是憋死她了,天知道她多想直接摁著太宰治暴揍一頓。

天色不晚了,織田並沒有帶著太宰在花澤透這裡逗留多虧。

花澤透將準備好的一些點心幫他裝好,像個送丈夫去上班的家庭主婦一樣。

太宰治背著織田笑的不懷好意,卻還是沒有揭穿花澤透。

“謝謝。”織田道謝的很認真。

花澤透愣了愣,眼裡的笑意止都止不住,真是個傻乎乎的男人,將她牢牢禁錮的心輕而易舉的戳開了一個口子。

他的眼裡有對她的尊重,全部都是她,讓花澤透體會到了一直不曾得到的滿足。

她抱住織田,蹭了蹭他的下巴。

“最喜歡織田了!”

織田僵硬地抬起手,最終還是抱住了她。

太宰站在黑暗中,彆人這麼幸福的樣子,可真是讓人看不順眼。

擁抱結束後,織田在花澤透狡黠的笑容下落荒而逃。

太宰也笑著揮手道:“花澤小姐,下次見啦。”

花澤透直接朝他豎了個中指。發覺織田看過來後,立馬放下豎著的手指,微笑對他。

她站在門口,身後是昏黃的光,周圍很暗,但她和她的燈光卻很亮。

織田急忙扭頭,譴責自己剛剛不莊重的行為。

實在是太出格了!

*

太宰放在墓前那朵鄒巴巴的小雛菊,風一吹就跑了。

當時織田死亡的消息是太宰帶來的。

她甚至沒有去問他死亡的原因。

什麼朝九晚五的小員工,明明就是港口黑手黨的一員。

真不明白當港口黑手黨的員工是件很丟臉的事嗎?為什麼一個兩個都不願將他們本身的職業告知她。

作為港口黑手黨的首領森鷗外應該思考下這個問題。

花澤透俯身,虔誠的親吻了下冰冷的墓碑。

她記性其實不大好,織田的樣貌早就已經記不大清了。

隻記得他那雙全心全意注視她的眼睛。

太宰拍了拍靠在墓碑上被沾著灰的風衣下擺,“走了。”

花澤透點點頭和太宰治一起離開了山坡。

霞光鋪了滿地,留在過往的人就隨記憶留在過往,人總要朝前走,不能一直往後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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