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了眼周圍這一行人,姚珞在馬上小小地伸了個懶腰,仿佛是想到了什麼對著太史慈揚了揚下巴:“要不回頭咱們也去把高伯母接回來?”
“我娘她回我了,讓我好好跟著你。”
說到這裡太史慈表情微妙,看著分外遺憾的姚珞輕咳一聲:“她說給你曬了臘肉。”
“那沒事了,替我和她老人家問好。順帶讓她彆累著,老爺子那張嘴彆慣,會慣出麻煩來的。”
看著姚珞那滿足的表情太史慈悶笑點頭,當年姚珞被橋玄托付給老友過一段時間,期間用姚珞的話來說,她在那位老爺子家裡做什麼都彆扭,全靠高如容女士投喂才得以保全性命。
“你們是不知道,高……太史夫人的手藝,那個叫冠絕東萊。或者說,冠絕北海都能稱得上。”
想到太史夫人高如容女士的臘肉,姚珞就忍不住微微加快了速度:“回頭臘肉到了我和你們分,但你們不許和我搶,要搶就去搶慈哥的,聽到沒有?”
“搶我的也成啊,弓箭上打得過我就行。”
太史慈笑得格外爽了,聽著他的話再想想他那手完全就是百步穿楊的神箭法,餘縱與徐福同時縮了縮脖子,表示自己惹不起。
不過等到了徐福家中見了徐福母親,當頭那中氣十足的“你還知道回來”成功讓所有人都沒忍住後退一步並把徐福給扯到了最前麵。看著徐夫人直接掏出雞毛撣子又看到他們才訕訕放回去的模樣,太史慈被姚珞踹出來率先行了一禮,臉上的笑容陽光卻又帶著那麼點羞澀。
“徐夫人安好,我們是……”
“我知道,好歹他還會寄信回來,濟南軍是吧?你是那位姚先生?這回可總算是見到了,快請進。”
“不是……”
太史慈尷尬了那麼一瞬,隨後就把姚珞給拽了起來,心裡盤算著怎麼用適當的借口把徐福扔去掃廁所。姚珞看著眼前的徐夫人很是恭敬地和她行了禮,聲音也切回了她原本的女聲:“在下姚珞,見過徐夫人。”
啊?這才是姚先生?
徐夫人聽著這個女聲再看著小少年似乎確實長著一張女性麵孔,還來不及回應就聽到她含笑著的聲音:“元直在濟南甚是用心,珞在此多謝夫人教養栽培,濟南方得良臣良將。”
“夫人多年來操持家務照顧孩子,實在是值得尊敬。但真要說我尊敬的人也並非是‘徐夫人’而是您本人,因此可否,告知珞您的名姓?”
徐福的母親並不是一個迂腐的人,也並不是史書上那個為了不讓徐福為難就自儘的母親。徐福一路上說著他母親性格豪邁,喜歡胭脂,喜歡看話本,點頭同意他讀書的同時還習武,而她教訓他時也有那麼點兒武藝底子。但是姚珞問起她的名字時,徐福才恍然發現自從他父親死後,他連她叫什麼都不知道。
隻知道是母親,是徐夫人。
仿佛她就這麼永遠成為了徐夫人,冠上丈夫的姓氏,照顧孩子,再也沒了一個她自己。
看著彎腰躬身到底的男裝少女,徐夫人抿了抿嘴,看著滿臉討好微笑的兒子先瞪了他一眼,隨即才像是無比艱難地往前一步,伸手托起了她:“您便是我那不孝子說的姚先生?這些時日多謝你照顧他了。”
“那這聲謝我收不下,畢竟大多數時候都是我在折騰元直,元直自己照顧自己。”
聽著姚珞坦然的話徐夫人愣了愣,隨即撫掌大笑:“好,該讓他照顧自己。剛才你說你叫姚珞?我喚你阿珞可好?”
“那不知珞如何稱呼夫人?”
稱呼……
看著姚珞那雙光芒明亮的眸,徐夫人像是自己都要努力想了想,隨即才滿是感歎地說了下去:“我娘家姓劉,名為思雪。”
“今我來思,雨雪霏霏。您可是出生於下雪天之後?這名字特彆美,生機盎然,人如其名。”
“哎呀瞧您說的,我生在三月開春,前兩天恰好倒春寒下了場小雪,就叫這個了。”
看著兩個人就這麼拋下剩下的親兒子和師兄隨從進去說話,太史慈抱著劍表情平靜地看向躲過一劫又因為母親沒關注自己渾身不得勁的徐福,聲音裡多了點麻木:“見多了習慣就好,她到東萊那會兒隻有五歲,見我娘的時候可更離譜。”
“有多離譜?”
想著當年五歲的姚珞,太史慈的聲音裡就帶著那麼點兒心如死灰的鬱悶:“她倆見麵兩個時辰後,我就哪裡都不如她,甚至於都不能算我娘兒子,直呼生我不如曬塊臘肉。元直啊,信不信你就那麼一個時……”
“矗在那兒乾啥?當旗杆啊!過來,給貴客上茶!”
聽著徐夫人這聲爆喝,餘縱品了品,學著姚珞偶爾說著“點蠟”奉上一支蠟燭表示心疼的樣子,給恍惚的徐福虛空點了根蠟:“不用一個時辰,一刻鐘還沒到呢。”
“你閉嘴,那是我娘!”
“隻有親娘才會這樣,信我的,沒錯。要不就打個賭,今晚飯桌上你彆想得到你娘一個眼神,最多就一碗湯。”
看著太史慈那一臉過來人的模樣再看著晚上飯桌前自家母親拚命給姚珞夾菜,滿嘴“多吃點路上累都瘦了”,對他就是隨便勺了勺子湯就算完數,徐福默默地端起碗,往自己嘴裡開始扒飯的同時看著姚珞滿臉怨念。
這算什麼?啊?
所以自家軍師來這兒,是來和他搶娘的??
作者有話要說:彆催了彆催了,準備v了,v後日六。
都來潁川了→v→那……某些人還會遠麼,對吧?
感謝在2021-06-20 01:54:09~2021-06-21 01:34:3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君瑤 26瓶;CE家的小桃枝 7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