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第六十四章(1 / 2)

我在三國說評書 離機 15180 字 8個月前

曾經有人說過女人嫁人是第二次投胎, 姚珞倒是覺得高考才是所有人的第二次投胎,之後第三次投胎的話……就看畢業後找的工作要不要996,會不會導致猝死在線投胎開啟新人生。

但是在東漢末年這個時代, 謀士的第二次投胎,大概就是看能不能跟對老板——要這麼說的話, 賈詡可真是個投胎能人, 不管多少次都能走上巔峰。

所以陳宮這句話也並不需要過度解讀到她自己身上,尤其再看著陳宮的表情, 姚珞倒是覺得陳宮想的也並不是有歧義的事情。

“隻是, 我有些好奇。”

“好奇?”

“隻是這裡有些……”

“進來吧。”

仿佛是才反應過來,陳宮輕輕推開門對著她伸手示意:“多年不見,說好的舉杯共飲你還記得?”

“你家有酒?”

“……”

“看來是沒有, 不過我不介意,酒這東西我到現在還是不怎麼喜歡,就算要喝,我也隻喝甜釀。”

聽著姚珞那理直氣壯的話語陳宮沒忍住笑起來, 步伐也愈加輕快起來:“那真有些可惜。”

“可惜什麼?”

“我自製了些梅酒……”

“喝,當然喝。普通的酒不行,果酒沒問題。”

帶著點無語看著理直氣壯的姚珞,陳宮也沒生氣, 反而主動走向廚房,看到姚珞跟進來時皺了皺眉:“你怎麼也進來了?”

“不讓我進廚房?都是晚飯時刻了,你一個人做飯我多不好意思。”

“你是客人。”

“好吧, 那我說句實話。”

看著陳宮帶著一個筐準備去後院摘菜的模樣,姚珞一本正經地跟上,聲音裡充滿猶豫:“我怕你想毒死我。”

“……”

“想我死的人這兩年開始也太多了,毒殺什麼其實我無所謂, 但是我絕對不能死於黑暗料理。”

聽著她這種回應陳宮嘴角直抽,但聽著她說話又實在好奇:“什麼叫黑暗料理?”

“就是很難吃的飯啊。你反正肯定不會下毒,但要是被難吃的飯難吃致死,以後史書怎麼寫我,怎麼寫你?”

看到陳宮驟然緊握的手以及額上暴起的青筋,姚珞笑眯眯地探了探頭,看著地裡種著的東西與已經結了一遍果子的梅樹好奇地摸了摸它的枝乾:“所以你做梅酒的梅子都是這棵樹上的?”

“嗯,吃韭菜麼?”

“吃。”

聽到姚珞回應陳宮熟練地割了幾茬韭菜,再從旁邊的雞窩裡摸出兩三個雞蛋,順手又撒了一把糠給幾隻走地小母雞最後折了兩根蔥葉。姚珞看著梅樹上居然還有個燕子窩時眨了眨眼睛,剛想開口就看到陳宮的框裡已經放了各種蔬菜,又從旁邊提了一條風乾的臘肉。

“這我多不好意思?”

“我看你也沒多不好意思。”

原本還覺得八年後再見姚珞心情不錯,然而再次這麼接觸下來陳宮隻想磨牙,回到廚房裡也不再客氣,抬手就把人支去灶台邊上:“彆說話,去燒火。”

“有你這麼對客人的麼?”

“那有你這麼做客的麼?”

兩個人死死盯著對方,最後還是姚珞率先舉手投降,嘟噥著坐在灶前給人生火:“我有點不太確認你手藝行不行,所以你手藝到底怎麼樣?”

“你閉嘴就沒問題。”

“我好歹也是濟南八十萬火頭軍總教頭,你對我如此狂言,當心我一聲令下每人拽一根燒火棍,當場拆了你這個小廚房。”

“八十萬,你怎麼不說你全濟南的人都過來呢?人均火頭軍?”

“你做飯也閉嘴。”

聽著陳宮的嘲諷姚珞翻了個白眼,不過還是老老實實地生了火:“另外我……”

“不吃餅也得吃,我可沒空燒粟飯,也沒錢買你想要的稻米。”

“……”

行,也是,主人才是大爺。

看姚珞沒繼續接下去,陳宮還有些驚愕地瞥了她一眼,不過很快也反應過來,把人趕到旁邊後用大勺取了點油脂,燒熱融化後接過姚珞已經打好的蛋液倒了進去。

金黃的雞蛋液被油溫燙得一下子起了泡,動物油脂與雞蛋混合起來的香味與滋啦滋啦的聲響一瞬間充斥著整個小廚房。姚珞看著陳宮熟練地翻炒著雞蛋然後盛出、再用燒燙的鍋底倒進去切好的臘肉煸油時也不再看過去,而是環顧了一圈灶台,看到了他用的岩鹽與少許大醬。

“你平常就這樣?”

“嗯?差不多,習慣了。”

切成薄片的臘肉在溫度的作用下肥肉幾乎成了透明,香氣隨著溫度升高逐漸濃鬱,衝去了剛才炒雞蛋的香味,也讓鍋中的油脂又被煎出不少。勺子與鍋一起碰撞著發出清脆的聲音,看臘肉差不多陳宮瞥了眼姚珞切好的韭菜,倒進去時韭菜上還有點水花,碰著油直接炸響著冒出了白煙。

然而這麼一來,韭菜獨特的香氣徹徹底底讓姚珞回想起小時候學校路邊的韭菜盒子味道。陳宮瞥了眼似乎有些恍惚的少女,語氣雖然還有些衝,卻更像是再掩蓋自己的真實情感:“這不是你給我信上寫的麼?怎麼現在看到了反而又像是才見過一樣?”

“我是寫給你了,但沒想到你真的會用。”

炒菜之法起源於南北朝,一直到唐朝才逐漸開始盛行,現在大多都是煮啊燉啊之類的烹飪手法。姚珞受不了一直吃這些,在濟南的時候早就揪著濟南火頭軍開始進行烹飪改良。畢竟種花家人均吃貨,在她改良了軍中夥食之後,整個濟南自然也開始瘋狂改進自家小廚房。

有了改良方法她順手就給陳熹寄了一份過去——沒給陳宮是因為她覺得他應該不是那種會進廚房的人。陳熹好歹是陳家老太爺,改個廚房不輕輕鬆鬆?

隻是……

“覺得不能提大父?你也不用這麼小心,大父走了都有四年了。”

“我沒來送,你會不會覺得我……”

“那個時候你是不是在做比送大父出行更重要的事情?若是,為什麼要如此責怪自己?”

韭菜在鍋中開始逐漸變得和軟,陳宮用旁邊的瓢勺了一丁點水撒進去,翻了兩三下再倒進去了之間炒好的雞蛋:“雖然我知道世道對你多有苛責,但這方麵我倒是覺得反而是你小心過頭。”

“行吧,小心過頭就小心過頭。”

攪著麵糊的姚珞輕哼一聲,看他把這份韭菜臘肉炒雞蛋裡放了鹽盛出來再把手頭的麵糊遞過去,繼續在旁邊撐著下巴看陳宮烙餅。

看著看著姚珞突然噗嗤一笑,尾音拖長著顯得像是在調戲,又像是隨口一說:“東宮娘娘烙大餅,西宮娘娘卷大蔥。”

“什麼?”

“你今天請我這麼一頓,之後是不是要天天啃野菜了?”

“不能讓你回請我?”

聽著陳宮話語裡的笑意姚珞也沒忍住笑出聲,看鍋中似乎快烙好的餅歎氣:“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投我以臘肉韭菜炒雞蛋,報之以蹄筋蘿卜燉老鴨。”

“你這算什麼?”

“啊,難道你不想吃?”

“……”

陳宮實在是懶得再理這個魔改詩經的家夥,等餅烙好時再端出來,同時再拿出像是早就準備好的梅酒給姚珞倒了一杯。

“你這都沒湯啊。”

“你還想要個湯?”

“吃飯沒湯,你咽得下去?”

“愛吃不吃,酒都給你了還怎樣?白水最多了。”

“哦,行叭。”

看姚珞還不情不願陳宮嗤笑一聲,坐下看著她嘟噥著往餅裡裹上臘肉韭菜雞蛋,卷成一個卷餅直接啃的樣子陳宮索性也學著她的模樣,實在是懶得再把餅扯成小塊混著吃。

“我這是行軍時候吃習慣了,你也這麼吃習慣了?”

“沒,偶爾嘗嘗不同吃法也不錯。”

看姚珞吧唧吧唧吞掉一個餅又準備裹一個,陳宮慢條斯理地開口:“你嚼太快,怕是會克化不好。”

“吃你的去,我好得很。”

“不聽好人言……”

“彆和我說你是什麼好人啊,我說句實話,現在咱們能坐在這裡聊天,就足以證明咱們都不是什麼好人。”

曾經那個因為殺了人精神衰弱吐了大半天的小姑娘已早就已經是過去的事情,至於陳宮……姚珞看著他手掌上的老繭以及對著殺氣絲毫不動搖的模樣也知道,兩個人算半斤對八兩。

差彆估計也就是自己上的戰場比他更多、殺的人也更多這點區彆罷了。

“你不是讓我彆死在這個亂世裡麼?”

“也是,從來都好人不長命,亂世裡能活下來的,多多少少都有那麼點本事。”

八年沒有見,姚珞本來以為她和陳宮見麵的時候應該會很生疏,然而真正要說話時卻完全沒有之前多年不見的尷尬,反而互相懟得越來越歡。

桌上的臘肉韭菜炒雞蛋早就已經被一掃而空,剩下的烙餅也已經全數入腹,唯獨隻剩下了點梅酒。姚珞晃了晃手裡的杯子,眼睛卻依舊無比清明。說是說梅酒,但這個年代的酒精含量實在是有點低,對她來說也不過是甜個嘴罷了。

但是陳宮卻好像酒量沒那麼好,直接倒在桌前甚至於還睡死過去,看得姚珞哭笑不得。把陳宮家索性全開了門看了一遍,整個家中沒看到什麼姑娘也沒有下人,等找到了陳宮房間姚珞也隻好自己把人給撐著扶起來,一步步到最後變成自己背著他抬到了床上。

總覺得……好像有哪裡不對。

姚珞表情深沉地看著躺在床上熟睡的青年,陳宮看著很瘦,但身高大約一米七八,在她抬他的那刻卻差點被這大約一百五十斤給壓死。最後她還是輕歎了口氣,伸手幫他稍微把領子解開了一點防止呼吸不暢,最後再沒忍住對著牆比劃了下兩個人的身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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