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074(2 / 2)

日子一眨眼便到了二月八日,參加春闈的考生可以選擇提前入場。

上次蘇白蘇吳考試進場時,是譚柚相送。隻是今天譚柚進宮了,說司芸生病脾氣很是不好,她進宮看看。

加上蘇虞等人也不是第一次考試,就叮囑她們約好時間,在貢院門口集合。

蘇婉蹲在地上,照例檢查幾人的物件。

“你說皇上到底是怎麼回事?”蘇虞扇麵展開,遮住嘴輕聲嘀咕。

白妔小聲說,“好像是年前偶然風寒到現在都還沒好,有些急了。”

蘇婉輕聲道:“怕不是風寒。”

兩人瞬間看向她,蘇婉笑得文靜,“我隨便猜的。”

“可不能跟彆人瞎說。”蘇虞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蘇婉聽話地點頭。

司芸從年前就偶然風寒,加上長皇子司牧高燒不退,聽說為此熊大人還特意進宮一趟,說是晉國氣運影響到了兩人。

剛開始司芸沒當回事兒,畢竟司牧的高燒來勢洶洶,可比她的風寒嚴重多了。

甚至聽說當時不少人都在猜,長皇子能不能扛的過去。

誰成想一個年過去,長皇子司牧在譚府被養的麵色紅潤,精精神神,反觀司芸,氣色一日比一日差。

感情沒扛過去的人,是司芸。

最近年後兩人共同早朝時,司芸掩唇輕咳,起初還能忍,後來是越咳越嚴重,導致群臣想說什麼都被她咳嗽的說不下去。

甚至有部分愛惜身體的大

臣,看司芸咳成那樣,都想提醒司牧,讓他離司芸稍微遠一些,彆過了病氣。

近兩日,司芸感到身體虛弱,有些力不從心,已經一連三日沒上早朝。

若不是春闈在即,這事定要蓋過春闈的熱度,被傳的大街小巷都是。大選還沒開始,皇上先病了。

“這星宿之力當真如此厲害?”最近朝中一直有人討論,便有大臣疑惑,“皇上竟被影響的至今未好。”

“但人長皇子不好好的嗎,我瞧著那氣色狀態,比年前還要好,看來星宿之力的影響是重是輕,還是分人的。”

“周大人這話說的,倒是皇上不如長皇子了?”

周大人一甩衣袖,“我可沒這麼說,我隻是在說星宿,至於你們怎麼想,我不清楚,彆往我身上按罪名。”

也幸虧星宿一事年前便已經傳開,不然這個時候,定會有不少大臣懷疑是長皇子過於強勢妨礙了皇上的康複,影響到皇上的氣運。

若是被彆有心之人利用,這時候朝堂上便是一致抵製司牧早朝。

現在有司牧高燒在前,熊監正的推演在後,如今大臣們就是有心譴責,也是譴責謾罵晉國。

蘇虞感慨,“小熊她娘,怪厲害的。”

不知道她是說熊大人的推演厲害,還是說熊大人&#3記濤0先見之明厲害。

“馬車來了。”蘇婉眼睛最好用,指著前方吳嘉悅的馬車。

蘇虞站起來一展扇麵,衝著馬車揚聲道:“就你架子最大,次次都是你最晚!”

馬車停在跟前,吳嘉悅慘白著一張臉從裡麵出來。

蘇虞一愣,立馬湊過去,盯著她的臉色看,“怎麼了,說你兩句不至於生氣吧?”

白妔跟蘇婉也望過來。

吳嘉悅微微搖頭,腳步沉重地走過來,將竹簍放在蘇婉麵前,順勢蹲下。

白妔跟蘇虞一左一右蹲她旁邊,白妔問,“是不是吳府出事了?還是伯父身體一直沒好?”

吳嘉悅啞聲說,“不是,我爹年前就好了。”

“那你怎麼這副表情?”蘇虞皺眉,試探著問,“跟宮裡有關?”

她們剛才還在說皇上司芸生病一事。

司芸跟吳家關係甚密,她若是有事,吳府肯定不能置身事外。

吳嘉悅看似已經跟吳府分家,但到底是吳家人,怎麼可能不記掛。

吳嘉悅心裡有些亂,單手遮臉,緩了一會兒,才低聲說,“皇上突然派赭石過來,喚我娘進宮了,就在我準備過來的時候,宮裡的馬車特意從我庭院門口經過。”

像是故意要她看見似的。司芸至今對吳家還是不夠放心,她越是生病,疑心越重。

幾人同時抽了口涼氣,臉上神色各異。

皇上要不行了?不應該啊,皇上若是不行了,不可能這麼悄無聲息。

“夫子呢?”吳嘉悅左右看,“還沒來嗎?”

/>蘇虞沉默一瞬,訕訕說,“阿柚說我們也不是第一回了,要學會獨立,就沒來。”

她理由編造的再好,吳嘉悅心裡都清楚,“是在宮裡吧?”

看來宮裡是要出事了。

吳嘉悅已經在想,皇上突然喚她娘進宮,是不是有要事交代?

但司芸生病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不挑彆的時候,偏偏挑今日,分明是想影響她考試心態,同時警告吳思圓不要有異心。

加上向來作為主心骨的譚柚不在,吳嘉悅心裡有些慌,生怕宮中出了什麼大事。

“她現在能依仗的隻有你吳家,你一個臨近考場的人,不要被影響了心態。”蘇虞手搭在吳嘉悅肩膀上,用力按了按。

吳嘉悅啞聲道:“我知道。”

理智告訴她應該冷靜,可吳思圓進宮,譚柚也不在,吳嘉悅難免有些不安。

“你們彆擔心,我知道該怎麼做。”吳嘉悅掩下情緒,甚至反過來安慰蘇虞等人,“彆被我影響了,咱們這次的目標很明確,那便是會元。隻有考上會元,才能離一甲前三更近。”

蘇虞頓了頓,伸手攬著她的肩膀輕輕拍了拍。

白妔道:“我心態賊好,不會被你影響,你放心。”

蘇婉更不用說了。

貢院大門打開,該入場了。

吳嘉悅猶豫一瞬,還是選擇走在最後,蘇虞等人跟著她。

安從鳳遠遠看了幾人一眼,也放緩腳步。

就在貢院門口僅剩十來人的時候,有馬車朝這麼由遠及近過來。

蘇婉看見駕車的人是誰之後,眼睛不由一亮,“是花青!阿柚是不是來了!”

聽說譚柚可能來了,幾人瞬間放棄排隊,都往馬車過來的方向跑。

馬車停下,花青動作利落地跳下來,然後將腳凳放下。

記譚柚下來。

“阿柚,宮裡可是出事了?”蘇虞擔憂地看著她。

譚柚先看向吳嘉悅,吳嘉悅跟她對視。吳嘉悅喉嚨發緊,攥著竹簍的手控製不住的輕顫,眼睛直直看著譚柚,連最簡單的“夫子”二字都喊不出聲。

“我出宮時遇見了吳大人,”譚柚不疾不徐的聲音響起,溫聲道:“她無事,你放心。”

聽見“她無事”三個字,吳嘉悅提著的心瞬間落地,一鬆氣,手裡拎著的竹簍就掉了下來。

她蹲下來伸手抱著竹簍,好一會兒都沒起來。

譚柚撩起衣擺蹲下,伸手摸摸她腦袋,“司牧在宮裡,放心考你的試。”

譚柚跟吳思圓是擦肩而過,她出宮,吳思圓進宮。

瞧見她的那一瞬間,吳思圓臉上表情複雜,眼睛一直落在她身上,似有話要囑托,但又不能說出口。

兩人雖未說一句話,但譚柚那一瞬間就懂了她的意思,朝她微微頷首。

吳思圓微頓,隨後脖子僵硬地動了動

,轉身抬腳往養心殿走,隻是肩背佝僂許多。

司芸,到底是不打算放過吳嘉悅,這才在故意讓馬車從吳嘉悅庭院門口經過,既要看看吳嘉悅心裡有沒有吳家,又要看看吳思圓會不會為了安女兒的心著人去報信。

以前吳思圓最是後悔讓吳嘉悅認譚柚做夫子,如今心底卻是一百個一千個慶幸。

滿大司,怕是再找不出第二個人,能比譚柚更儘心,更維護學生了。

吳嘉悅是她的學生,她不可能不管不問。在得知司芸派赭石去請吳思圓進宮的時候,譚柚便打算出宮過來。

“謝謝夫子。”吳嘉悅聲音有些哽咽。

到底是沒經過大事的人。

蘇虞跟白妔皆彎腰伸手拍拍吳嘉悅的肩膀,吳嘉悅深呼吸,朝兩人伸出手,蘇虞跟白妔將她從地上拉起來。

蘇婉則將竹簍提起來,給吳嘉悅挎在她肩上。

貢院門口,安從鳳走的最慢,瞧見吳嘉悅從地上起來,腰背挺直,不由目露遺憾。

她遞過帖子,檢查行李,走進貢院。

這邊譚柚也站起來,看向四人,“準備的如何,可有信心?”

蘇虞一展扇麵,“自然,就等明天呢。”

白妔憨笑,反手撓脖子,“應該行。”

蘇婉重重點頭。

吳嘉悅看向譚柚,朝她行了一禮,“等我們的消息。”

譚柚眼裡露出欣慰的笑意,“好。”

不管外麵如何,貢院裡麵的考生,都不會被影響。

譚柚雙手搭在身後,站在馬車前,目送她們進考場。

等四人進去,譚柚才轉身回馬車上,皺眉跟花青說,“進宮。”

司芸今天不僅叫了吳思圓過去,還把司桉桉跟皇貴君吳氏一並叫過去,有立太女的意思。

她已經開始懷疑她身體遲遲不好的原因,年後更是將身邊排查了一遍。

今日此舉不過是她一貫的招數,打一棍子,再給個甜棗。威懾一下吳思圓,再立司桉桉為太女。

譚柚出宮的時候,司牧已經準備去養心殿。按著司牧的意思,炸一炸司芸,讓她把底牌交出來。

畢竟年前刺殺譚柚的那個刺客到底是誰養的,至今記還沒查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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