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子騰微微的低垂下眼瞼，除了看似說著話兒，其實注意力完全放在這邊的明傳成看到了，誰也沒有看到常子騰驟然變暗的眼底。
明傳成彎了彎唇。
二哥和常伯母的矛盾是因為杜玥，又不是因為杜玥。
一個是以自己以為的方式愛著兒子。
另一個是想要擁有自己喜歡的人，抑或者是在家裡長輩安排好的生活當中擁有那麼唯一的不被家人所安排的選擇。
明傳成不太明白當初常伯母跟常伯父在一起的時候就不是一帆風順，為什麼還要把同樣的困苦安在自己兒子身上。
不過也不用他明白。
他隻用在旁邊看著自家二哥就成。
學好經驗，以後用得上。
終於，爺爺奶奶來了。
同樣的唐裝錦袍，鶴發的老人相互攙扶，就像是永眷美好的畫軸，生生烙刻。
看著那狹窄隻能容得下兩人並排而來的門外相攜而來的兩位老人，杜玥的眼裡都有些泛花。
街頭那些相依相偎的情侶即便讓人羨慕，可更讓人羨慕的是白發蒼蒼卻仍執手而行的老夫妻。
死生挈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哭了？”常子騰低低的說。
杜玥趕忙低頭擦去眼角溢出的淚水，否認，“沒有。”
常子騰嘴角彎了彎，也不說破，抬眸看著那邊走來的老夫妻兩個。
看慣了爺爺奶奶兩個，也不覺得什麼，現在她隻是看著就哭。
好像比他還像是親的。
常子騰眼底閃了閃，袖下攥著杜玥的手又緊了下。
常家的爺爺奶奶來了，陸，關，明家的老人也來了。
幾位老人坐在一起，即便整個廳裡四五十個人也不覺得糟亂，甚至聽上去就比圖書館的聲音大上那麼一點點。
壽桃，長壽麵，還有五層的蛋糕。
照著常奶奶的話說是孩子們喜歡蛋糕，這回過生日也就嘗嘗，看看到底好在哪兒。
聽常奶奶這麼說，明堂裡一陣笑聲。
常奶奶喜歡孩子，這些孩子們也喜歡往常奶奶跟前跑，說是嘗嘗味道，其實就是給孩子們吃。
常爺爺常奶奶一起切的蛋糕，隨後飯菜擺上來。
四家晚輩們輪流敬酒，輪到常子騰這一桌，常子騰拉著杜玥一起過去。
“祝爺爺奶奶身體康健，萬壽無疆。”常子騰端著香檳，微笑俊美，一副翩然有禮，猶若古時君子的樣子。
常爺爺常奶奶都知道自己大孫子的德行，笑應著喝酒。
杜玥在常子騰身邊，不用說話，常爺爺順著就看過來，“你是二子的女朋友？”
常奶奶在旁邊低聲，“叫玥玥，上古神珠的那個玥。”
“哦，玥玥，好名字啊！”常爺爺說。
杜玥腆然，“玥玥祝爺爺奶奶福壽安康。”
“好好。”常爺爺連連的笑。
旁邊幾位老人也早就注意杜玥了，而也不用問，常奶奶就說了，“這是我家二子的女朋友。”
“哦，好啊！”
“不錯！”
“……”
老人們都笑容滿麵。
常子騰帶著杜玥挨個的敬酒。
老人們都不能多飲，抿一口意思意思，杜玥是一杯一口。
杯子裡是香檳，沒多少度數，可老人們的眼裡直發亮
。
明老太太把常子騰招呼過來，低聲問：“你教的？”
常子騰苦笑，“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