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王秘書說了什麼,杜玥的神色一變。
學生們用的2020的方格紙上,整齊的字跡一筆一劃。
杜玥看著,眼淚簌簌的流下來。
“杜大媳婦:是我啦,我好久沒給你打電話,你怎麼也不給我打電話啊?不過我知道你在支教,我就不真的生氣了。上回我突然就想起來給你打電話,結果你真的在火車上,如果那時候我也在的話,我們就又能見到麵了。我聽說你有未婚夫,你那個未婚夫絕對沒有我和你有緣。本來我還想著讓你等著我,等我長大了娶你,讓你的未婚夫靠邊兒站,可我沒機會了。我病了,醫生檢查說是心臟有問題,我奇怪心臟有問題的不都是老太太老爺爺嗎?我怎麼可能啊!可我已經在醫院待了兩個月,我知道我肯定是心臟有毛病了。我怕我死了,我死了,你就碰不到我這麼好的男人了。所以我決定把我眼角膜還有彆的都給你,我爸爸媽媽也同意了,說我的決定能幫助很多人,我很高興,所以你什麼時候來看看我啊,我等著你。”
幾乎一整頁,最後麵還畫著一顆小小的愛心。
是因為杜玥提到了眼角膜,王秘書才把這封信拿給杜玥,可此刻杜玥已經顧不上眼角膜,讀著這些話,她好像看到了那個似乎隻在火車上才碰到的那個叫王繼明的小男孩兒的模樣。
初見的時候,那個小男孩兒還沒有上學!
一年年,那個小男孩兒長大。
偶爾也從電話裡知道對方的消息。
她一直就把那個孩子當成孩子,卻沒想到他卻是把早些年他的話當成了真。
看著信上的日期,是兩個月前。
她竟是現在才收到。
隻是她沒辦法指責任何人。
甚至如果不是王秘書收集公司裡她的物件兒,而她又正好需要眼角膜,這封信大概都不會放在她跟前。
一封顯然是孩子寫的信,內容在誰看來都是啼笑皆非,如果是嚴肅的公司企業說不定都會回一封譴責的信箋。
還好,這封信到底還是放到了她的麵前。
杜玥目光轉移過信紙,眼前已經多了一隻手機。
常子騰半擁著她,手機是他拿過來的。
“知道你要打。”他說。
杜玥擦了臉上的淚水,勉強的笑,“這信上可是一直說要娶我呢,你不吃醋?”
常子騰瞧了眼信紙,“那是他沒看到我,看到我就不會這麼說了。”
杜玥抿唇,眼裡帶著淚光的撥通了通訊錄裡的電話。
手機顯示上一次撥通電話是在幾個月之前。
手機“嘟嘟”的響了幾聲,終於接通。
接通的霎那,杜玥的呼吸都緊了下。
“喂?”杜玥說。
“是杜總嗎?”那邊說話的是個女聲。
“是,您是?”杜玥說。
“我是明明的媽媽,明明如果知道你給他打電話,他一定會很高興的。”女聲的音腔哽咽,似乎是想要笑,可隔著話筒都能感受到另一邊的沉痛。
杜玥心裡也咯噔一聲,“他怎麼樣了?”
“他剛進手術室。”明明媽媽說。
王繼明所在的醫院距離首都八個小時。
當杜玥和常子騰一起到達王繼明所在的醫院,王繼明還在手術室裡沒有出來。
急促的腳步由遠及近,守在王繼明手術室外的爸爸媽媽看到突然到來的杜玥和常子騰都驚的站了起來。
他們沒想到一個電話,杜玥就來了。
而也就是杜玥剛到,那邊手術室的燈就暗下來。
手術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