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地還好。一旦到了平地,小馬的劣勢,顯露無疑。馬訾河穀的高句麗遊騎,皆被薊國斥候拍馬追上。手起刀落,砍翻馬下。無有例外。實在是跑不快啊。
馬訾河穀,因何能快速通行。正因水大。豐水時,激流不斷衝刷河床,待枯水時,水量驟減,兩側河床裸露,曝曬後成穀地。一馬平川。
後世常有騎行者,由丹東出發,沿河穀向北騎行,直達長白山腳下。行程一千五百餘裡,穿過整條河穀。足可佐證。
路遇枝津亦無妨。便有機關橋車,下水搭橋。稍作停留,大隊人馬便可安然度過。
太史慈,如虎添翼。八百飛翼衛,一戰成名。
高句麗王伯固,禦駕親征。二位王子,一位留守尉那岩城,一位留守紇升骨城。
月明星稀,烏鵲南飛。
紇升骨城頭,大王子拔奇,身披甲胄,徹夜巡視。
“報——”便有巡城心腹,登樓稟報:“殿下,有人射箭傳書。”
“箭在何處。”拔奇心中一凜。
“在此。”心腹遂將黑羽箭取出。箭杆上果然綁有白絹。
拔奇拔刀斷繩,展開細看。先驚後喜。薊王已攻占尉那岩城,俘虜其弟伊夷模。薊國精銳,正直撲紇升骨城而來。從頭至尾,信上並未明言,乃是以勸降口吻,例行通報。無論誰撿到此信,皆不知大王子通敵之事。
唯有大王子拔奇,心領神會。
信上言,薊國大軍水陸並進,殺奔紇升骨城而來。命城內守軍,開城出降,免遭生靈塗炭。
看似威嚇,實則是讓大王子拔奇見機行事。裡應外合,迎接王師。
心念至此,拔奇這便言道:“傳我將令,速速升帳議事。”
“喏!”
中軍大帳。大王子拔奇,大馬金刀,居中上座。
各部留守渠帥,紛至遝來。
拔奇環視眾人,開門見山:“今夜巡城,有薊國細作,箭書入城。書中所言,字字驚心。拔奇年少,不敢妄斷。便將各位叔輩請來,共同商議。”
“箭書何在?”主簿然急問。
“箭書在此。”拔奇將白絹,雙手奉上。
主簿然急忙接過,在燈下細細端詳。須臾,一聲長歎:“正是薊國密信。”
“何以知之?”拔奇一愣。
“此絹,名為‘散花綾’,乃薊國特有。”主簿然慘笑:“絹上所蓋印章,正是二王子隨身之物。近身私物,如何能落到薊國之手。必然是城破被俘。”
聞此言,帳內眾人,皆大驚失色。
拔奇急問:“為今之計,該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