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無二日,國無二主。”陳王寵又問:“孤,與徐豫六國主,當向何方稱臣。”
“當是南陽。不出所料,幽冀諸國,當向洛陽稱臣。”宋奇言道:“如此,‘二日並立’之勢成。能落二日者,便是天下共主。”
陳王寵,心領神會:“國相為天下所謀,孤,深敬之。”
“食君之祿,忠君之事耳。”宋奇答曰。
陳王寵歎道:“聞薊王身中奇術,長睡不醒。然國中上下,有條不紊,舉止如常。吏治民情,當真羨煞旁人。”
言外之意,宋奇焉能不知:“薊王應運而生。麒麟天降,乃為終了亂世。微末之技,焉能重創麒麟聖體。以退為進之計也。”
“果然如此。”陳王寵這便安心。所謂“兵無常勢,水無常形”。國國亦如此。薊王若在,無可爭鋒。王若不在,另當彆論。陳王寵乃當世俊傑。必識時務。自從與薊國互通有無,耳濡目染,薊國之強,無可匹及。自不敢與薊王並驅中原。
“若逢高皇,當北麵而事之,與韓彭競鞭而爭先耳。朕遇光武,當並驅於中原,未知鹿死誰手。”
再說一遍。野望當與時局相匹配。
至此,中分天下之勢成。
以大河為界。
幽冀七國,以薊國為首,忠於洛陽。
徐豫七國,以陳國為首,忠於南陽。
餘下封君列候,當視情況而定。或轉投南陽,或忠於洛陽。皆有考量。
隻需合肥侯車駕入南陽。登壇受璽,昭告天下。二日並天,分去一半國運,今漢氣數將儘。回天乏術。
宿疾纏身,久治不愈。舊創未彌,又添新傷。焉有命乎。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衣帶盟眾,齊聚宛城。與南陽太守袁術,一同商討合肥侯登基事宜。
若薊王已醒,觀此時局,必心生慨歎。
話說。史上,除去王芬與襄楷等人共謀,欲趁靈帝北巡,行廢立之事。待董卓專權,亦廢少帝立威,把持朝政。時關東聯軍,冀州刺史韓馥、勃海太守袁紹,並山東諸將商議,欲立劉虞為帝。與時已遷往長安的漢廷,分庭抗禮。
換言之。為與董卓相抗。關東諸侯亦生另立新帝之心。隻不過,比起史上劉虞,今時今日之合肥侯,乃不二之選。
曾經為帝乃其一。《廢帝詔書》存疑乃其二。心向關東乃其三。實力不濟乃其四。娶袁氏妻乃其五。
種種利好,關東群雄,焉能不心動。
心動不如行動。終於蠢蠢欲動。
扶立合肥侯,既為與何、董二戚相爭,亦為自保也!
“六月初,巫山神女降為試兒之禮。與先前王母降為彌月之喜,一般無二。必成京師盛會。搶在太後試兒之前,升壇受璽,乃是上上之選。”南陽太守袁術言道。
“然,璽從何來?”曹操問道。
傳國玉璽,為和氏璧雕琢。成於先秦,僅此一枚。前漢末年,王莽篡權,太後怒而詈(li罵)之,並擲璽於地,破其一角。王莽令以黃金補之。
及莽兵敗被殺,城門校尉公賓就得傳國璽,趨至宛,獻於更始帝劉玄。更始三年,赤眉軍殺劉玄,立劉盆子。國璽易主。後劉盆子兵敗宜陽,將國璽拱手奉於光武。傳承至今。
“事急從權,當便宜行事。”袁紹言道:“可仿《平樂會盟》時,授大秦皇後璽。用昆岡美玉雕以替之。”
“當雕何字?”曹操追問。
“應天承運,既壽且昌。”袁紹脫口而出。想必已揣摩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