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都護府,郅居水西。
皚皚雪原,冰封千裡。君流車駕,列隊前行。鮮卑重耕馬,並駕齊驅,仍可日行百裡。尤其橇車碾壓,轍深且硬。更利後車通行。一望無垠,已不辨路徑。輕車探路,按圖索驥。更加冰凍三尺,亦無驚險。
劍水距武牧城,約二千五百裡。日行百裡,足月可至。聞,劍水西岸,有堅昆先王,所築雄城(阿巴坎宮殿遺址)。多有邑落散布周遭,皇上此去,或可見李陵後人,亦或是昭君子嗣。
聞昭君一脈,乃曆代堅昆閼氏所出。卻不知,時至今日,可還有遺孤。
皇上禦駕。
雙層夾膠,浮金隕琉璃車窗,隔絕寒意。皇上並伴駕諸妃,皆著常服,談笑風生。《北海西行圖》,案上鋪陳。風雪兼程,十餘日。前方溫泉地,日落可至。
午後,一什探路禦姬,安然折返。馬背所攜,狐貂走獸。乃途中獵殺。皇上詔命,即便車居,禦姬亦需披隕琉璃內甲。內襯百花戰袍,稍覺悶熱。索性隻穿素紗襌衣。隕琉璃甲,雖有水綠、天青、浮金散射。然透光與車窗無異。春色滿園,風光迤邐,唯皇上可見。隕琉璃內甲,可比後世,防彈玻璃。單層,身中汽弩不死。雙層,汽弩單射不破。三層,汽弩連射不穿。
再披外甲,人馬具裝,刀劍難傷。
即便,堅昆“有金、鐵、錫”,“每(流星)雨(落),俗必得鐵,號‘迦沙’,為兵絕犀利”,“其戰有弓矢、旗幟,其騎士析木為盾,蔽股足,又以圓盾傅肩,而捍矢刃”。
亦難破禦姬防禦。
“稟夫君。暖泉處,已立帷幄。”獵鷹·塞希莉婭,近前來報。
“何人立營?”皇上遂問。
“未可知也。”塞希莉婭答曰:“多有斥候,防備甚密。”
“可有輜重。”皇上又問。
“未見輜重。”塞希莉婭又答。未見輜重,非有備而來。必是短行,不可久留。換言之,非為專候劉備。
“暖泉溪流,足可分潤。”皇上已有定計:“且去。”
“喏。”獵鷹·塞希莉婭,馬背領命。
天寒地凍,遇溫泉不易。若避此地,又需十日有餘。溫泉沐浴,通經活絡,四肢百骸,驅儘寒氣。言可“療治百病”,亦非全無道理。人馬皆得其利。尤其寒冬車行,當不可錯過。
比及日暮,溫湯已至。
果見帳篷十餘。聯氈為帳,正是堅昆語曰:“密的支(蜜的支)”。
莫非,乃堅昆王冬狩營地。
忽見百餘輛高車大馬,隆隆而至。營地守衛,如臨大敵。
餘一箭地外,徐徐止步。皇上遂命禦姬,上前答話。
有頃,便有數騎出營,口出精純幽州官話。問過方知,乃堅昆遊商,時常往來季漢互市。見皇上君流車駕,並赤鹿焰角、三足金烏旌旗。一時誠惶誠恐,激動莫名。
這便知無不言,言無不儘。將前後諸情,娓娓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