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掙脫媽媽的手奔到陸薄言跟前,小小的她隻能仰視他:“哥哥,你長得和我大哥一樣好看誒。”
被她這樣誇了,至少要說聲謝謝吧?可陸薄言隻是冷冷的看著她,好像她是地縫裡冒出的不明生物一樣。
10歲的她還是陸家嬌生慣養大的小公主,去到哪裡都被捧在手心裡寵著,小男生們費儘心思討好她,蘇亦承對她更是有求必應,麵對漠然的陸薄言,她小小的自尊心第一次受挫了。
但是媽媽說哥哥家發生了一些事情,哥哥的心情非常不好,要逗他開心,於是她就默默的在心底原諒了陸薄言,決定不和他計較。
她自己都被自己的善良感動了,但是陸薄言對她總是愛答不理。
現在想想,那段時間他爸爸剛去世,唐玉蘭消瘦得隻剩下皮包骨,他的心情應該是極度不好的。
她笑嘻嘻的出現,對那時的陸薄言而言應該是個很大的煩惱。
這也是長大後不管唐玉蘭怎麼邀請,她都不敢去見陸薄言的原因,怕又在他的臉上見到那種愛答不理的表情。
四十分鐘後,車子停在家門前,蘇簡安也收回了思緒,她搖了搖陸薄言:“到家了,醒醒。”
過去半晌陸薄言才睜開眼睛,蘇簡安怕他又睡著了,忙說:“我們到家了,下車。”
說完她先下去,錢叔問:“少夫人,要不要叫徐伯出來幫忙?”
蘇簡安還來不及回答,陸薄言就下車來撲向她,在她耳邊嗬著熱氣低聲說:“不要叫人,我要你。”
他的聲音裡有一抹作弄的笑意,蘇簡安知道他是故意的,他是真的喝醉了,扶住他:“好,那你跟我進去。”
陸薄言得意的笑了笑,蘇簡安腹誹他醉了像個孩子,扶著他了進屋,徐伯和劉嬸見狀要上來幫忙,陸薄言突然掐了掐她的腰,她忙說:“徐伯,你們去休息吧。他隻是喝多了,沒醉得很厲害,我可以。”
不等徐伯說什麼,陸薄言就已經拉著她上樓了。
經過她的房間時,陸薄言絲毫沒有放慢腳步,拖著她直接進了他的房間,開門時他倒是一點都不像醉了。
“嘭”的一聲,門應聲關上,蘇簡安正想說讓陸薄言去洗澡,他突然把她按在門後,深邃的目光浮出一抹迷離,深深的看著她。
“陸,陸薄言?”蘇簡安疑惑——他要乾嘛?
陸薄言突然低下頭來,攫住了她的唇。
他的呼吸是熱的,唇舌間還殘留著紅酒的香醇,托著她的下巴吻她,吻得深情而又緩慢,蘇簡安都要懷疑他是清醒的。
蘇簡安掙紮了一下,被陸薄言按住肩膀,他吻她的耳際,誘哄著她:“彆動。簡安,彆動。”
能叫出她的名字,就說明他還是有一點理智的,蘇簡安推了推他:“你去洗澡。”
“不要。”陸薄言突然孩子一樣任性的把蘇簡安摟進懷裡,又尋到她的唇吻下去,纏綿繾綣,一邊叫簡安的名字。
蘇簡安哭笑不得,她知道陸薄言是什麼狀態了——將醉未醉,自控力失去一半,正好讓他像任性的小孩一樣為所欲為。
她知道怎麼才能安慰他——手攀上他的後頸,嘗試著用有限的經驗回應他,讓他唇齒間的酒香渡給自己,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沾染了酒精,她覺得自己也要醉了。
陸薄言不出她所料的鬆開她一點點,她趁機說:“你先去洗澡好不好?我不走。”
他遲疑了一下才戀戀不舍的鬆開她,端詳她臉上的神情,也許是沒找到她說謊的痕跡,終於說:“好。”然後就徑直朝浴室走去。
蘇簡安把睡衣給他拿出來的時候,浴室裡已經傳出水聲了,陸薄言微帶著醉意的聲音傳出來:“簡安?”
“我在外麵。”怕他跑出來,蘇簡安及時回應他。
“對了,乖乖在外麵等我,我很快出去。”陸薄言說,“你彆走,我會發現的。”
蘇簡安忍不住笑,這人到底是醉糊塗了還是清醒得很?
果然很快,沒幾分鐘水聲就停了,他又叫了一聲簡安,蘇簡安忙說:“睡衣在我這兒。”
門拉開的聲音傳來,蘇簡安嚇了一跳,幸好他隻是探了個頭出來,似笑非笑的看著她:“你拿著我的睡衣乾嘛?想幫我穿?”
“流氓。”蘇簡安把睡衣塞進去給他,“嘭”一聲把門拉上了。
陸薄言動作很快,不一會就穿好睡衣出來了,腳步像個困頓的人走得有些跌撞,發梢還滴著水,蘇簡安皺了皺眉:“你頭發沒擦乾。”
他變戲法一樣遞給蘇簡安一條毛巾:“你幫我擦。”
他現在就是任性的孩子,蘇簡安哪裡敢說不,接過毛巾按著他坐下來:“陸薄言,你到底是醉了還是沒醉?”
“有什麼區彆?”陸薄言不答反問。
蘇簡安想了想:“是沒什麼區彆。”他真的醉了,她得照顧他。如果沒醉,那麼這就是他的要求命令,她不願意的話,他有千百種方法。
醉沒醉,她都要伺候他。
歎著氣替她把頭發擦乾吹乾,蘇簡安突然起了惡作劇的心。
一直以來陸薄言都是一個發型,如果幫他梳個大背頭,他會不會變醜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