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許佑寧背後一寒,恍惚有一種感覺,以前那個冷血無情的穆司爵又回來了,他不會再嗬護她,不會再對她心軟,更不會手下留情。
果不其然,穆司爵接著說:“許佑寧,這次,我會親自動手,送你去陪我的孩子。”
許佑寧說不害怕是假的。
可是,戲已經演到這個地步,她不能在這個時候露餡。
否則,穆司爵才是真的會弄死她。
許佑寧不動聲色的掩飾好心底的驚慌,用一種雲淡風輕的語氣說:“我本來是打算假裝成意外流產的,這樣你就會把我送到醫院。隻要離開山頂,我就可以找到機會逃走。沒想到你回來的那麼巧,我根本來不及把藥瓶扔掉。不過,沒什麼所謂吧,反正結局都一樣。”
穆司爵冷笑了一聲:“許佑寧,把藥吃下去的時候,你是什麼感覺?”
許佑寧若無其事地攤了一下手:“沒什麼感覺啊,就跟平時感冒吃藥一樣。隻不過,平時的感冒藥是緩解感冒症狀的,今天吃的藥,是幫我解決大麻煩的。”
她吃藥的時候沒有任何感覺。
對她來說,孩子是一個大麻煩。
這一次,司爵徹底被激怒了。
他可以容忍許佑寧的一切。如果許佑寧是因為什麼特殊原因才放棄孩子,他甚至可以原諒許佑寧,把她帶回去調養。
可是,他無法容忍許佑寧這麼若無其事的,把他們的孩子描述成一個麻煩。
這隻能說明,許佑寧從來都沒有想過要這個孩子。
許佑寧對他,從來沒有過真正的感情。
他以為許佑寧知道真相,以為許佑寧回到康瑞城身邊是為了臥底。可是,這一切其實都是他自作多情。
難怪,不管他說什麼,哪怕他提出結婚,許佑寧也從來沒有承認過她知道真相,更不肯說她確實是回去臥底的。
居然這樣,他們在山頂的這些日子算什麼?
穆司爵活了這麼多年,這一刻,大抵是他人生中最諷刺的一刻。
他唇角的笑意更深也更涼薄了,“許佑寧,很好。”
說完,他猛地扣住許佑寧的手腕,將她往外拖。
許佑寧壓抑著驚慌,“穆司爵,你要帶我去哪裡?”
穆司爵猛地一用力,把許佑寧按在牆壁上。
許佑寧一愣,旋即冷笑了一聲:“穆司爵,你隻會這一招嗎?”
“你想多了。”穆司爵的目光從許佑寧身上掃過,浮出一抹嫌惡,“許佑寧,想到我碰過你,我隻是覺得……惡心。”
許佑寧心理一刺,表麵上卻狀似驚喜的迎上穆司爵的目光:“真巧!”
言下之意,她也同樣惡心穆司爵的碰觸。
不出所料,穆司爵的神色更陰鷙了,他從齒縫裡擠出一句:“你成功了。”
許佑寧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穆司爵粗暴地拉著往外走。
阿光一直守在外麵,見狀忙問:“七哥,又怎麼了?”穆司爵的腳步很急,他隻能快步地跟上去。
穆司爵頭也不回,低吼了一聲:“不要跟著!”
阿光的腳步硬生生地頓在原地。
他突然有一種感覺,七哥好像要殺了佑寧姐。
許佑寧又做了什麼,七哥該不會真的要她的命吧?
阿光突然想到周姨,這種時候,找周姨是最聰明的選擇。
周姨聽說後,第一時間讓阿光帶她去找穆司爵。
這時,穆司爵已經拉著許佑寧離開婦產科,周姨從外科的住院樓出來,正好看見他們。
“小七,”周姨喊道,“你和佑寧怎麼了?”
穆司爵沒有回答,拉開車門,直接把許佑寧推上去,動作較之剛才更加粗暴。
一個孕婦,哪經得起這樣的對待?
周姨臉色都白了幾個度,邊跑過去邊問:“小七,你要對佑寧做什麼?”
穆司爵就像沒有聽見周姨的話那樣,踩下油門,開著車子風馳電掣地離開醫院。
周姨“哎喲”了一聲,差點要暈過去。
阿光忙忙扶住老人家,說:“周姨,我送你回病房吧。”
他攔不住穆司爵,是正常的。
但是,如果連周姨都攔不住穆司爵,那就說明事情一點都不正常。
不管許佑寧做了什麼,到這一步,她還能不能活下去,全憑她的運氣了。
阿光默默地在胸前畫了個十字,把各路神明都叫了一遍,向他們祈禱許佑寧可以平安度過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