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帝王冷笑:“生前不知多少機會悔改?偏偏看到地獄的各種刑罰起了悔改之心,陰魂如此說,你就信?所以我才說你好欺。”
卞城王氣的瞪圓了眼睛,宋帝王抬起下巴,絲毫不讓。周圍幾位閻君瞧著都無奈歎氣,十殿閻君,就這兩位合不來,見一次吵一次。如果不是兩人都不擅長動武,怕是會當場打一架。
誰讓除了閻羅王以外的閻君中,宋帝王是出了名的嚴厲,卞城王又是出了名的心善呢。
為了打圓場,一直沉默不說話的泰山王開口轉了話題道:“如今這陽界罪行越加多了起來,很多情況也與過去不同,千餘年不曾改變的陰間律法,現如今已經改了不知道多少條。這毒啊,也是最近開始盛行的。原本隻有幾個例子,還不怎在意,卻不知何時成了個問題。”
都市王一臉讚同:“沒錯。我記得當初上報時,就是一位城隍收了狀子,這個問題才被擺在我們麵前。”
轉輪王問:“就是為買毒而害死自己親人的那個案子?最後可結果了?”
五官王說:“吸食的人為了它謀財害人,害的還是血親,自然是大案。而吸食者也因吸食過量而死,陽界管不了這兩個陰魂的案子,陰間自然要問。”
“說起來,謀害人命,是在第五殿審判吧。”
閻王開口了:“阿鼻地獄,你們想去看看他?”
眾位閻君齊齊搖頭,不想,完全不想。
“說到城隍。”第一殿秦廣王開口道,“剛巧昨日有一位城隍問我,這陰間不管陽界事,是否絕對?”
眾位閻君齊齊沉默,最後還是轉輪王歎氣道:“自然是絕對。無論那人是已經害死人命,還是將要害死人命,我等都不能插手。隻要他活著,他就有在陽界存在的權利。”
卞城王問:“是發生了什麼事嗎?竟能讓你這麼在意?”
閻王也轉眼看著秦廣王。秦廣王被閻王這麼一瞧,渾身一哆嗦,搖頭:“沒什麼。隻是隨口一問。”
新回縣城的城隍說起的情況隻是猜測,就算猜測成真,秦廣王也不敢確定陰曹地府是不是有插手的能力。而且作為犯過錯的閻君,秦廣王覺得,他還是閉嘴不提的好。
閻王隻瞥了秦廣王一眼,很快就又轉回視線,說道:“賣者,為財,歸楚江王管轄。買者,為欲,歸泰山王管轄。無需另立小地獄,以等級劃分,自行判斷入何等地獄受罰。吸食致死者,先以自殺罪論,而後數罪並罰,要去的地獄一個個輪,直到罪孽全消為止。被害者不算其內。被害者又加害他人,按罪論處。”
眾位閻君聽後,都連連點頭,沒有意見。
結束這個話題,五官王從身邊判官接過文件,繼續討論下一件事:“除此以外,陽間又多了一個新罪行,叫做傳銷。另外因為網絡的盛行……”
地下陰曹地府,關於修改地府刑罰的討論還在繼續,陽界,新回縣的城隍廟中。
雲奶奶手裡拿著訴狀,來到城隍廟,撲通一下又跪倒在地。
廟裡的城隍已經習慣她每日一報到,報到必跪拜,看著老人哀泣的模樣,城隍歎道:“你這事,我已經上報告知秦廣王,可是沒有得到回複。本來啊,這種事都難說的。你何必為了一個與你素不相識的女子做到這份上呢?你都快投胎了,該去奈何橋就去吧。彆在這裡耽誤。”
雲奶奶搖頭:“不是素不相識,我雖不知那姑娘的姓名,那姑娘也不清楚我是誰。可是整整十年,她一年不落的在我墳頭燒紙錢。死了這麼久了,我也就這幾年過的算不錯。我知她是看我這孤墳可憐,荒草萋萋無人打理,每年清明燒紙路過順便舍我一點。但是我老婆子知恩。如今她有難,來我墳頭哭訴,不願告知自己地下的父母怕他們擔心,隻說給我這個孤墳下的老婆子聽。我一個老婆子沒什麼本事,隻能花錢請其他的陰魂寫狀子,指個路,求到您這裡。城隍爺啊,她日子本不該過的如此。彆人不懂,我老婆子死了這麼多年,怎麼會看不明白,她是著了彆人的道兒了。可我老婆子沒本事,死在這裡,葬在這裡,走的也不遠,且我這點能耐,如何能幫的了她。”
城隍無奈道:“哎,陽間的那些道士,也是沒幾個乾淨的。弄些個術法,隻知禍害他人。”
雲奶奶低頭抹淚。
“之前還出了一個抓陰魂獻祭的。也隻有那樣礙著陰司的才會管。即使如此,那人未死也不能勾入地獄中。”說到這裡城隍一頓,改口道,“莫哭,現如今,你隻有找一位神,或許可以幫你。”
雲奶奶抬頭,期盼的看著他。
城隍說道:“你不是快投胎了嗎,現在就去奈何橋。奈何橋邊望鄉台,孟婆一職換了人。那位是個心善的,你這事,說不得他能管。”
雲奶奶:“他不就是送湯的,能管?”
城隍:“沒有能不能,隻有想不想。他要是應了,這事就沒問題。”
雲奶奶起身,抓緊狀子:“好,這就去。我這就去!”
她老婆子就算搭上下輩子,也一定要為那善良的姑娘求個公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