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我伊萊文。”伊萊文不滿道,“我知道,在人前我會注意的。”然後湊在沐恩耳邊,為他撩起額前一縷散發:“我不會給你造成任何困擾。”
身為教士大人的他伺候沐恩,被那些滿腦子都是聖典的人們看到,受到責難的一定是沐恩不是他。
信仰可以讓一個人多麼虔誠,就可以讓他變得多麼瘋狂。在這點上,伊萊文比沐恩清楚明白。
沐恩:“私底下也不要這樣。”
伊萊文:“恩,為什麼?我隻是想和你更親近一點。”
沐恩說不出話來,要說理由很簡單,身份上的不合適,感情上的無法回應,但是無論哪一條,他都潛意識的拒絕去承認。
伊萊文笑了,他俯身試探的將頭與沐恩的頭貼近,看著他沒有出現躲閃或者不願意的表情,心裡冒起一個念頭,湊上去吻了一下沐恩的額頭。見他略紅了臉,唇下移,吻了吻他的鼻尖,然後落在唇上,先是輕輕的觸碰,然後伸出舌頭,深吻。
狀況很好。
一邊深吻著麵前的人,一邊分神腦子裡轉著這個念頭。現實中月半七總是拒絕他繼續下一步,但是現在,這裡是夢境,他或許可以試著挑戰一下。
這麼一想,伊萊文的手就從捧著麵前人的臉開始往下摩挲,最後放在了他的腰上,緩慢下移。
“篤篤篤!”敲門聲響起。
沉浸在溫柔吻中的沐恩回過神,猛然將麵前人推開,在嘴上狠狠擦了擦,轉身跑進了屋裡。
被打斷的伊萊文看著自己的手,明明就差一點。
很生氣。
不開心。
“誰?”有點焦躁的伊萊文大聲問道。
門外的人好似被伊萊文的厲聲問話嚇了一跳,支支吾吾一會才說道:“伊萊文教士大人,集會的時間,請……”
伊萊文揉著額頭,他對這種集會沒多少印象,隻是模糊記得要做宣傳教義集會,身為教士,他要在場。
突然很煩他的這種身份。
雖然也是多虧了這種身份,他可以堂而皇之的進入到月半七的房間裡住。
“我馬上來。”伊萊文喊道。
那人應了一聲,立刻跑走了。
伊萊文坐下吃了幾口東西,這個夢境過於真實,雖然不會死,但是他也不想體驗饑餓感是什麼樣子,最好按照活人那樣一日三餐。
才吃了幾口,就看到沐恩從屋內走了出來,臉上的溫度降了下去,他穿好衣服說道:“我先出門了。”
伊萊文:“你不吃了嗎?”
沐恩轉頭看向伊萊文,剛巧瞧見這位黑發的教士大人笑眯眯的用舌頭舔乾淨嘴邊的麵包屑,明明沒有說什麼,沐恩卻覺得他好像在暗示自己,連忙搖頭,打開門跑了出去。
伊萊文笑眯眯的瞧著沐恩離去的背影,喝了一口熱牛奶,又多吃了一塊麵包。
他是真的有點餓了。
城鎮裡的集會幾天一次,內容繁瑣,恨不得從早到晚都要在教堂裡呆著,但是這裡不一樣。首先是農活正忙,村莊裡的人雖然虔誠,但多數是從眾心理居多,再有就是懼怕教皇的威視,平日裡辛苦的生活需要一個精神寄托。並沒有到為了集會廢棄今日一切工作的意思。
而作為帶頭的伊萊文,他的信仰並不是此。真要說的話,他隻承認一人為他的信仰。雖然現在他每日都在考慮如何睡了自己的信仰。集會這種東西,要不是村莊裡的人要求,他真的很想擺擺手說不必了,那玩意兒沒有任何意義。
可他不能崩人設。
教士的身份,必須要保持住。
早晨的集會很快就散了,眾人離去該做什麼就做什麼,田地裡的活兒結束了,沐恩的工作就從農田挪到了建築場地,幫忙給正在建造中的教堂搬運材料。這原本是義工幫忙,隻是伊萊文看不慣自己喜歡的人揮灑汗水卻得不到絲毫該有的報酬,就自掏腰包拿出了一枚金幣叫做村莊裡威望最高的老人,讓他將金幣換成銀幣和銅幣,作為購買建築材料的價格,以及眾人的工錢。
老人再三推拒,最後千恩萬謝的收了。
老人拿著金幣的手在顫抖,他這輩子從來都沒見過金幣什麼樣,這是第一次。一定要好好的瞧一瞧,記住了,然後再拿去換。因為他可能這輩子沒有第二次機會見到金幣什麼模樣了。
伊萊文則是用‘親自監督’的理由留在了工地,光明正大的和沐恩在一起,偶爾還拉著人以傳播教義為名偷閒。
日頭走到了正當午,瑪西亞端著清涼的水走了過來,為辛苦在工地上的人解暑。正在這個時候,一位佝僂著腰,拄著拐杖的老婆婆蹣跚著走了過來。
這是一位年歲很大的老婆婆,至少八1九十歲了,她滿臉老人斑,拄著拐杖的手瘦的像是雞爪子一樣乾枯,老婆婆整個人籠罩在黑色的鬥篷裡,遠遠看去就像是一個矮小的山包。
老人來到工地邊,無神的視線賺了一圈,最後落在加西亞手中的水杯上。
“小姑娘,能不能給我這個可憐的老婆子一杯水啊?”她用沙啞的聲音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