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她給徐東硯發了條消息:“對不起,連累你了。”
季禮和陸澤南都給她發了消息,她看了一遍,一條也沒回。
晚上,徐東硯醒了,給她打電話過來。
“你吃飯了嗎?”白真真輕聲說,“我給你帶點吃的過去?”
徐東硯總算想起來,家裡還煲了海鮮粥,他嘶了一聲,問道:“你在哪兒?”
“在酒店。”白真真沒瞞他,“害得你這麼慘,對不起。”
徐東硯的良心痛了一下。他自己不乾人事,挨頓打而已,倒不怎麼放在心上。
這女孩昨晚跟他在一起了,現在居然還對他道歉,實在讓他良心作痛。
“我有點餓了。你給我送點吃的好嗎?”他道。
海鮮粥是瞎了,但沒關係,以後有的是機會給她做。
現在把人哄過來,敲定關係才是正事。
“那你想吃什麼?”白真真問道。
“來點粥吧。”徐東硯道。
白真真從酒店叫了份養生粥,用保溫桶提著,去醫院送飯。
“你來啦?”病房裡,徐東硯頂著一張發酵後更加沒法看的臉,情緒有些激動。
白真真坐下,把保溫桶打開。
“嘶,手好疼。”徐東硯抬了抬手,裝模作樣地道。
白真真看了一眼,好像沒看出他故意的,說道:“那我喂你吧。”
她溫柔又耐心,用勺子喂給他吃。
女孩麵容靜美,神情專注,一舉一動透著細心和關切。
心裡好像一下子靜了下來。
長這麼大,徐東硯第一次知道,什麼叫心動。
“你不生我氣?”吃完,他一把伸出手,攥住她的。
白真真微微一顫,起身想走,但他拉住她,她一掙紮就喊痛:“哎呀,好疼,好疼!”
白真真隻好坐回去。繃緊臉,眉頭皺著,不願意回想的樣子。
“是我的錯,都是我混賬,但我真的喜歡你。”徐東硯握著她的手道,“我第一眼看見你,就喜歡上你了。但先有陸哥,後有季哥,我……”
他為自己辯解著:“現在他們都沒機會了,我,我……真真,給我一個機會,好嗎?”
白真真低著頭,很久沒動。
好一會兒,她抬起頭道:“你真的喜歡我嗎?不是想玩玩?”
“我對天發誓!”徐東硯恨不得把手舉到天花板上去,“我對你是真心的!不然讓我天打雷劈!”
白真真再次低下頭。
很久,她也沒說話,隻是抹了抹眼睛。
“真真,我真的喜歡你,你怎麼才願意相信我?”徐東硯難受得,恨不得打滾,“我真不是混蛋,我跟他們不一樣,我這就跟他們絕交!”
他一副被他們連累了名聲的委屈模樣。
白真真見他動來動去,終於忍不住輕斥:“你彆動。”
話音落下,徐東硯幾乎是立刻眉開眼笑:“好,好,我不動。”
雖然她沒答應他,但她沒有立刻就走,徐東硯就覺得有戲。
“真真,我有點渴,你能喂我喝水嗎?”
“真真,你晚上吃的什麼?”
“你再陪我一會兒好不好?”
白真真多數時間都不說話,但徐東硯一個人叨叨叨,也能自得其樂。
太晚了,白真真終於要回去了。
“你明天還來嗎?”徐東硯可憐巴巴道。
白真真問他:“明天想吃什麼?”
徐東硯立刻笑起來:“什麼都行,隻要是你帶的。”
白真真點點頭,走了。
樓下,有人在等她。
“你終於下來了。”是徐姐姐。
她坐在車裡,對白真真示意:“上車說。”
白真真沉默一下,打開車門,上了車。
“說吧,要什麼條件。”徐姐姐直接道。
跟季禮的情況一樣,徐東硯的哥哥姐姐也很能乾,做事主打一個乾練。
“他說他喜歡我。”白真真低著頭道。
徐姐姐頓時嗤笑一聲,看向她道:“我弟弟那個人,我了解他。他現在喜歡你,但他也是個混蛋。”
“小姑娘,放聰明點,彆跟這種人沾上。”
白真真揪著手指,好像很憤怒,又不說的樣子。
“兩百萬,夠不夠?”徐姐姐拿出支票本,開始填數字。
聽了這話,白真真古怪地笑了一聲,抬起頭道:“季禮的姐姐給我了五百萬。”
徐姐姐的筆尖頓了一下,隨即漫不經心地說:“我弟弟不值錢。”
當她把支票遞過來,白真真不接。
“怎麼,嫌少?”徐姐姐好笑地道。
白真真淡淡瞥了一眼,說道:“我不缺錢。”
“嘖,還真麻煩。”徐姐姐撕掉寫好的支票,重新寫。
白真真道:“不用寫了。我不收支票。現金打款。”
徐姐姐筆下一頓,愕然浮現在眼底,驚訝地看過去:“你……”
“還有贈予協議。”白真真補充。
徐姐姐沉默片刻,竟是嘲笑起來:“我看走了眼。”
“希望你說話算話。”徐姐姐給她轉了錢,寫了贈予協議,眼神深深地看著她,“不然,怎麼吃進去的,雙倍吐出來。”
白真真推門下車。
第二天早上,徐東硯的電話打進來,白真真看了看,沒接,翻了個身,繼續睡。
差不多十點,她終於睡醒了,拿出手機,看到好多個未接來電,還有未讀消息。
徐東硯的,季禮的,陸澤南的。
還有一個陌生號碼的未接。
正想著,那個號碼就打了過來,白真真接通:“喂,你好。”
“我是陸澤南的媽媽。”電話那頭,是一個優雅沉澱的聲音,“你是白真真吧?”
白真真挑了挑眉,有些意外,隨即道:“我是。”
“五百萬是吧?這就打給你。”對麵,女人的聲音不緊不慢,聽上去優雅極了,“永遠不要再出現在澤南麵前。”
陸澤南和季禮,把徐東硯打進醫院的事,很快被幾人的家裡知道了。
花點錢就能打發的女人,陸太太很願意看到。
總比那些哭著喊著真愛,就是不分手,搞得大家都沒麵子的事情要好。
“贈予協議是吧?地址發過來,我讓人給你送去。”
白真真道:“不用了,阿姨。電話我錄音了。”
陸太太沉默了一下,把電話掛了。
白真真倒是沒惱,還笑了一聲。
一千五百萬,買他們的優柔寡斷,買他們的坐視旁觀,買他們在“她”死後站著說話不腰疼。
徐東硯在醫院裡等女朋友給自己送早飯。
季禮一遍遍打電話,想跟她談一談。
陸澤南洗澡剃須,把自己收拾得乾淨帥氣,決定再追求她一次——他才是她最初愛的人,也是她愛過最深的人。
一架飛機從N市上空飛過,如此尋常,他們誰也沒有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