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盼蹙眉, 重複道:“你是說, 是曹馨寧, 剝了顧安安的皮?”
“是啊。”黃佳怡的臉龐有些發白, 仿佛還沉浸在閨蜜抽筋剝皮的恐懼裡。
“後來呢?”
“她的模樣太瘋狂了, 簡直像個殺人慣犯,我害怕極了, 轉身想跑, 結果頭一痛,失去了知覺,醒來後被綁在倉庫裡, 顧安安和曹馨寧都不見了,工廠已經放假,我猜是曹馨寧,好歹我們閨蜜, 關係好,她不舍得殺我, 就想放任我死在裡麵,誰知道我運氣好,有個員工忘帶東西,發現了我, 才僥幸得救。”
白盼揉了揉太陽穴:“你應該報警。”
“昨天, 我的確去了警察局……”黃佳怡肥腫的手指絞在一起, 神情慌張:“但經過一條小吃街, 人滿為患, 我看到一個人,那張臉我做夢也不會忘記,就是顧安安,我親眼看見她被曹馨寧殺死,還剝了皮,明明已經死了的人,怎麼可能毫發無傷走在大街上?我轉身就跑,連宿舍都不敢回,就怕她來找我索命……”
“你什麼時候看到她的?”
黃佳怡轉了轉眼珠,含糊道:“大概下午兩三點吧。”
白盼沉吟一聲,問:“你確定沒認錯?”
黃佳怡點頭:“當然了,那人穿著一件淺色薄毛衣,下半身是軍綠色格子包臀短裙,腳踏過膝高跟長靴,顧安安就喜歡這樣打扮,又騷又賤,恨不得撅起屁股,讓男人——”
“我明白了。”白盼懶得再聽她說無意義攻擊的話,開門見山道:“你是撞鬼了,想買驅鬼符?”
小鹽巴眨眨眼睛,心裡想,白盼又在忽悠人哩,哪裡是撞鬼呀……顧安安昨天不是給了他們一大筆酬金嗎?況且她有影子,陰過他們一次,但如果真是鬼,他絕對不會看不出來的。
黃佳怡猶豫了下,支支吾吾地問:“……大師,你是否知道,這世上有換皮一說?”
“略知一二。”白盼等著她把故事繼續講下去,不能表現得一問三不知,便把話說一半留一半:“不過也隻是聽到的一點傳聞,大約就是換皮要進行三天三夜,在地上布下陣法,把自己的皮和對方的皮交換,然而人脫了皮還會活嗎?被換的人,和換皮的人在換皮的那一刻都會死亡,想要生存下去,就要舊的皮膚完全腐爛之前,更換新的皮膚。”
“是,沒錯……”黃佳怡大喜,原本沒抱什麼希望,但白盼話一出口,跟曹馨寧說的大同小異,便稍稍安心,轉念一想,又怕他察覺出真相,嘴唇囁嚅著,小心翼翼道:“我懷疑曹馨寧披上了顧安安的皮,才光明正大在街上遊走,現在我知道了她的秘密,她會不會殺人滅口?我還年輕,不想死啊……”
“嗯。”白盼溫柔地安慰道:“先彆著急,剛也說了,要真換了皮,你口中的閨蜜,就已經死了,她不怕陽光,是因為身上有一層外皮擋著,但死人總是有辦法對付的,她雖光鮮亮麗,內在卻腐朽不堪——”
“那該如何應對?”
“古誌雜陰陽書有記載,紅豆驅邪,女服十四顆可鎮煞護身,你引誘她服下十四顆紅豆,常人鎮煞的東西,對鬼來說卻是劇毒之物,她吃下全身疼痛難忍,到時候就算披了層死人皮,裡麵潰爛了,外麵必然也好不到哪裡去。”
黃佳怡身體前傾,嘴角勾起,露出誇張的笑容,緊接著,又顧慮重重:“可我怎麼才能讓她服下紅豆?我連她的麵都不敢見……”
“這倒不難。”白盼氣定神閒:“既然她換了皮,想要裝作顧安安的模樣生活,必然會回到學校上課,你買幾杯紅豆奶茶,讓關係好的同學帶過去,說請客的不就好了嗎?”
黃佳怡眼睛一亮,感恩戴德道:“謝謝大師!謝謝大師!”
說罷,轉身就想走。
白盼叫住她:“等等。”
“怎麼了?”
白盼溫柔地提醒:“你還沒付錢。”
黃佳怡恍然大悟,掏出錢包,聽他說道:“對了,既然她換了皮,你也不能確定她是否得懂紅豆驅邪的道理,帶兩張符紙回去,掏碎放進奶茶裡,顧安安吃下去時,看不出來裡麵放的是什麼。”
黃佳怡又付了兩張符紙錢,樂滋滋地離開了。
小鹽巴收了錢,也挺高興,本來扁下去的布包,變得脹鼓鼓的:“支付寶是什麼呀?”
他聽黃佳怡付錢的時候順便問了一句,應該也是可以花的金幣吧?
白盼懶洋洋地舒展身體:“一種手機付款方式。”
“哦……”小鹽巴應了一聲。
說起來,他和白盼還沒有手機呢,自己是舍不得,白盼為什麼也不買呢?剛見麵就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樣,現在想想,比起用手機,他更喜歡用符紙尋人。
小鹽巴爬上床,供了供身子:“我們買手機吧。”
“嗯?”白盼原本閉目養神,聽到之後掀開一隻眼睛的眼皮,稀奇道:“小氣鬼轉性了?突然想要買手機了?”
“可以買便宜點的。”
小鹽巴想得可多了,萬一以後跟白盼走散,還能用手機溝通哩,有些不好意思說出口的話,就打字給他,加上要是還有客人想要用支付寶給錢怎麼辦?總得來說,還是蠻有用的嘛。
白盼對金錢沒什麼概念,小孩想要,就隨便他,還笑眯眯道:“好啊,我的不就是你的?等過兩天閒了,我們一起去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