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有失體統的事情,身為天子自然是做不出來的,承德皇帝咳嗽了一聲,沉聲道:“就是一個很愛吃的小姑娘,天目監的人說了,九公主多次去你的院子,你不可能不認得她。”
李信恍然大悟:“原來是小九姑娘。”
少年人低著頭,眼珠子轉動,恭聲道:“陛下,卑職在家中的時候,喜歡弄一些新奇的吃食,後來不知怎麼就傳了出去,小九姑娘就到了卑職家裡,吃了卑職好幾頓。”
說到這裡,李信低頭苦笑道:“陛下,卑職一介草民,之前雖然不知道九公主身份,但是也能瞧得出來小九姑娘非富即貴,卑職從沒有對小九姑娘有什麼非分之想,請陛下明察……”
承德皇帝接受了這個解釋,畢竟自己的那個九丫頭的確喜歡吃,他端起桌子上的茶水泯了一口,淡然道:“這件事暫且放在這裡,朕且問你,你為何要加入羽林衛?”
這個問題,李信回答的毫不猶豫。
“回陛下,卑職入京,就是想為大晉出一點綿薄之力,當日羽林衛的章騅校尉,邀請卑職加入羽林衛,卑職想也未想,便點頭答應了。”
話問到這裡,承德天子想知道的事情基本知道的差不多了,此時兩個人的談話也進行了快一柱香時間,尚書台送過來的奏章還有許多沒有批閱,承德天子當即揮了揮手:“好了,還算你會說話,今日就到這裡罷。”
說罷,這位天子轉頭看了一眼陳矩,漫不經心的說道:“這小子在羽林衛裡頭,是個什麼職位?”
陳矩低聲道:“是個隊副,他初入羽林衛不過大半個月,這個職位不低了。”
“低了。”
承德天子淡然道:“回頭你給葉璘打個招呼,讓他給這小子弄個校尉當當。”
如果是彆的衙門官員,升遷多少要經過吏部或者兵部的勘核,不能一點規矩也不講,但是羽林衛和內衛都是直屬天子的親軍,在這種親軍裡,皇帝說的話就可以直接當做調令。
陳矩點了點頭:“老奴知道了。”
承德皇帝又看了李信一眼,語重心長的說道:“朕知道,你這麼多年流落在外,可能吃了不少苦楚,有些怨氣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但是畢竟血濃於水,等你父回京之後,你要跟他好好談。”
李信心中有些憤怒,但是麵色不變,低頭恭聲道:“卑職遵命。”
承德皇帝猶豫了一番,又繼續說道:“李家這一代子嗣稀薄,你若是重回李家門庭,朕把小九嫁給你,也不是不可能,其中利害,你自己想想清楚。”
李信跪在地上,低頭道:“卑職知道了。”
承德皇帝揮了揮手。
“罷了,你下去吧。”
“是。”
李信彎身退了下去。
進了一趟皇宮,順帶升了官,按理說應該是一樁喜事,可是李信心中並沒有多少喜意,他很清楚,自己之所以升官,是因為這位承德天子,在替那位未在京城的平南侯補償自己。
這份補償,李信是不願意要的,可是他又不能當麵忤逆天子。
不過不管彆人說什麼,是什麼人說的,李信心裡的底線是不會變的,因為從前的那個李家的李信已經凍死了,無論如何,他這輩子都不會進平南侯府給人當兒子。
更何況,現在平南侯府還跟他結下了仇。
李信退出了長樂宮,麵沉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