樸紅英完全沒想到,李蕎蕎會看出來,一時結結巴巴地道:“我……我……”
李蕎蕎冷眼看著她,心裡隻恨自己先前好心,分了樸紅英不少饅頭,還不如喂狗呢!
李蕎蕎堅持是樸紅英串通矮瘦的大姐來汙蔑她,想讓她沒法轉正,並且堅信這大姐身上藏著一張半舊不新有折痕的一塊錢。
公安同誌找了一位女同誌來搜了這大姐的口袋,口袋裡倒沒有,倒是意外地從這大姐的袖口裡掉了一張這樣的錢出來。
一個故意汙蔑是跑不掉的,這大姐也不嘴硬了,立即就把樸紅英招了出來,“是樸紅英說,和這小李同誌有些矛盾,讓我來嚇唬嚇唬她,公安同誌,就是幾毛錢的事兒,也不是什麼大事,我們就是想著嚇唬一下這個小姑娘。”
李蕎蕎恨聲道:“說的輕巧,隻是嚇唬,八毛錢也是偷,我一個菜市的工作人員,偷了顧客的錢,我能有什麼好果子吃?彆說轉正了,就是臨時工的崗位都保不了,你們說的輕巧!”
樸紅英也哭著道:“蕎蕎,我真沒這想法,就是前兩天和你吵了兩句,想著給你一個教訓,你看這回這事,能不能饒我一回,你知道的,我家裡幾口人還等著我這份工資吃飯呢,我平時連個饅頭都舍不得買。”
李蕎蕎道:“你等著這份工資買米下鍋,我難道不是嗎?你起這種齷齪心思的時候,怎麼不想想,彆人會不會因為你的惡意,而吃不上飯?”若說先前李蕎蕎對樸大姐的遭遇,還有幾分同情,現在已蕩然無存。
李蕎蕎堅持不和解,要追責。
眼看這邊事情差不多,小華就和奶奶先回家做飯去了。
祖孫倆在回去的路上,沈鳳儀還歎道:“你們年輕人在外麵混口飯吃,真是不容易,一個菜市的工作,都能鬥成這樣。”
許小華道:“奶奶,大單位有大單位的傾軋,小單位也有小單位的問題,隻要是有人的地方,爭奪資源都是必然的。”
沈鳳儀聽她這語氣,微微有些側目道:“小花花,你怎麼會這麼想?”
許小華笑道:“奶奶,你想我先前在許家村,大家都是麵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民,還時常為田地裡的水,田埂上的一壟黃豆吵到老死不相往來呢,更何況是城裡了。”
沈鳳儀又有些擔心地問道:“那你在單位裡,有沒有人為難你啊?”
話說到這裡,許小華也知道瞞不住奶奶,輕輕點頭道:“也有,像先前在空罐車間門的時候,班長就不是很待見我,覺得我搶了她侄女兒的崗;後來到了實罐車間門,趙師傅帶的一個徒弟也看不上我,覺得我是走後門被安排到趙師傅這邊來的,鬨了一點不愉快,現在都好了,我和程斌現在還算朋友呢!”
沈鳳儀點頭,“那就好,要是真遇到為難的事兒,一定要記著和家裡說,我們一起給你出出主意,不要什麼都悶在心裡。”
“嗯,好!”
許小華忽然想到牛大花找蕎蕎的事來,問奶奶道:“奶奶,你覺得會是誰向牛大花泄露了蕎蕎的事呢?”
沈鳳儀道:“那肯定是看不得蕎蕎好的,不想讓蕎蕎在這邊安穩地待著的……”老人家剛說兩句,忽然想起來,現在妯娌包靜虹帶著侄女兒住在她家的時候,也好奇地問過蕎蕎的事,她當時沒想那麼多,一五一十地和倆人說了。
想到這裡,沈鳳儀立即和小華道:“小花花,我想起來,我和你小奶奶她們說過,當時蘭蓉還問了我,你以前是在哪個村子,我隻當她是隨口問的,就說了出來,你說會不會是蘭蓉寫了信過去啊?”
沒等小華回答,老人家已然自責了起來,“要真是蘭蓉做的,這還是我給蕎蕎添麻煩了。”
小華安慰她道:“奶奶,你先彆急,先不說是不是包姨做的,就算是她做的,你也想不到不是?”
畢竟蕎蕎和包蘭蓉無冤無仇的,誰能想到她會看不得人好,私下裡給人家父母寫信呢!
老太太搖頭道:“不行,我得給你東來叔打個電話,讓他去問問,這事要真是蘭蓉做的,以後她可不準上我家門!”
說著,就回家打了一個長途電話到許東來的學校,把事情簡單說了一下,末了道:“東來,我思來想去,這個姑娘在我家的事兒,沒幾個人知道,如果不是蘭蓉做的,我向她賠禮道歉,要真是她做的,她可把這小姑娘給害苦了,人家好不容易從狼窩裡逃了出來的。”
那頭的許東來立即道:“伯母,你彆著急,我現在就去問蘭蓉,要真是她做的,我一準兒和你說,不會瞞著。”
“好,東來,這事就麻煩你了。”緩了一下又道:“彆和你媽媽提,免得她往心裡去。”
等掛了電話,沈鳳儀和孫女歎道:“要真是蘭蓉做的,我和你小奶奶這多年的交情,怕是也走到頭了。”但是這件事情,她非得問清不可,不然她心裡一直有塊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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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十一點的時候,客廳裡的電話“叮叮叮”地響了起來,許小華以為是堂叔打來的,不想,是徐慶元打來的,和她道:“小華,單位裡臨時有事,需要加班,今天沒法過去了,你幫我和奶奶、秦姨道個歉。”
許小華一聽這話,心裡就有些不得勁,但是也知道大家工作都不容易,輕聲應了下來,又安慰他道:“慶元哥,吃飯的事不急,工作要緊,那下周過來嗎?”
最後一句,她問的小心翼翼,帶點期待,又有些忐忑,怕他又沒有時間門。
電話那頭的徐慶元微微笑道:“嗯,下周一定過來的。”
等掛了電話,徐慶元望著話筒,心裡還有些過意不去,他知道,許家從小華到奶奶,怕是已經為著他過去吃飯,做了很多準備。
正在想著,譚建華又拿著一摞材料過來道:“徐哥,你幫我看看,這回問題又在哪裡?我整理好交上去,溫工程師說還不行,也不和我說問題,讓我自己動腦子想,還問我,‘難道你連這點問題都看不出來嗎?’”
徐慶元接了過來,大致看了一眼道:“格式不對,沒有按她要求的格式來。”
譚建華氣得都想把材料往地上砸,“這人腦子有問題吧?這又不是今年的材料,這都是往年的材料了,也要按她要求的來?她動動嘴皮子,說一句整理材料,我們這些人就得加班陪著她熬,熬就算了,也要切實地搞出來個名堂吧?這還和格式較上勁了?我們的時間門不是時間門?”
忽然問徐慶元道:“哎,徐哥,你今天不是說去對象家吃飯嗎?這個點,不去了吧?”
徐慶元點頭,“嗯,剛打電話說了,這周不去了。”
“那你對象和你生氣沒?”
徐慶元搖頭,“沒有。”
譚建華笑道:“嘿,女同誌常常都是嘴上說著一套,心裡想著一套,你這答應了人家,最後又沒去,人家還不定怎麼生氣呢,你可得做好準備,下回去的時候,提前準備好說辭。”
徐慶元知道,小華不是這種性格的人,但是覺得譚建華說的也很有道理,即便小華理性上體諒他,但是感性上,大概還是失望和失落的。徐慶元立時就開始琢磨起來,要不要下回給小華帶個什麼禮物去?,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