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第 93 章 難以啟齒(2 / 2)

許呦呦輕聲道:“有點想我爸了,跑去他單位了,吳姐,你知道的,我爸媽離婚後,我也不好多去打擾他。”

吳雪怡微微歎了一聲:“彆多想,好好養著,不然慶軍在外頭出任務都不安心。對了,呦呦,你這情況,慶軍不能向部隊裡打申請,這段時間門儘量在京市內待著嗎?”

許呦呦苦笑道:“他們是人民子弟兵。”

吳雪怡原本想說,部隊裡會體諒的,但是見許呦呦一點願意吐露口風的樣子,也沒有多說,隻挑了吃穿方麵叮囑了些。

等她說完,許呦呦道:“嫂子,我已經麻煩你好幾次了,這次實在不好意思再麻煩你陪床了,嫂子,你幫我在家屬院裡問問,哪家有家屬有空來醫院陪護,我一天開6毛錢的工資。”

吳雪怡道:“那我回頭問問,應該是有人願意的,要是合適的話,你也可以考慮後麵坐月子請她幫忙,不然喊你媽媽來?”最後一句,吳雪怡有試探的意思。

許呦呦聽到媽媽,眼皮一跳,“我媽離開京市了。”

吳雪怡有些吃驚地道:“你這情況,你媽媽還離開京市,就是身體不好,坐在那裡幫你看著孩子也好的啊!”

許呦呦張了張嘴,到底沒勇氣說,她媽媽被下放到農場的事。

下放倒是常見,但是因為作風問題而下放,許呦呦想想都覺得有些難以啟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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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的最後一天,許小華和鄭楠一起去給吉省糖廠的艾大姐寄信,把最終的澱粉糖漿的配比數據寄了過去。

鄭楠笑道:“雖然隻是個小小的試驗,但是咱們這麼循序漸進地弄出來,我還覺得挺有意思的。”以前除了廠裡的硬性要求外,就算有什麼想法,也是她自己一個人試驗,這是第一次,她有一點團隊試驗的感覺。

小華笑道:“楠姐,還是謝謝你願意帶我,不然我這個門外漢,連澱粉糖漿是什麼都不知道。”

鄭楠道:“咱們這是互相學習。”正說著,見程斌像是要過來,立即和小華打了個招呼,就騎車走了。

程斌是和小邢一起過來的,小邢手上還拿著一封信,和許小華道:“許同誌,原來你在這啊,我剛去你們科室送信,沒找到你人。”說著,把信遞了過去。

許小華接過來,一眼就瞥到了信封上的“安城”兩個字,知道這怕是徐慶元媽媽寄來的,心裡頓時有點不好的預感,和小邢道了謝,也準備回家去。

不想,程斌喊住她道:“小華,剛才鄭楠是看到了我,才跑得那麼快吧?”話音裡還有些苦澀。

許小華搖頭道:“這我不清楚,楠姐說她急著回家,就先走了。”

程斌有些喪氣地道:“看來,我真是一點戲都沒有了,我這都追了大半年了,鄭同誌看到我就像老鼠看到貓一樣,先前我倆見麵還能聊上一兩句呢!”

許小華惦記著信,也沒心思和他多聊,隻道:“不然,你多看看彆處的風景?這事也是講緣分的,強求不得。”

程斌歎道:“行吧,我試試。”

許小華點點頭,就先走了。一到家,就把信打開,隻見上麵寫著:“小華,冒昧打擾你,這大概是我最後一次給你來信,希望不會引起你的反感。”

看到這一句,許小華心裡微微有些訝異,盧姨這次怎麼會這麼客氣?

在往下看,“小華,前次的事,我向你表示歉意,我確實有些心思。但是這次,單純隻是作為慶元的母親給你來信。

我和慶元爸爸的離婚手續,已經辦了下來,或許不久以後,我就要再婚了。這件事,是我自己自私,夜深人靜的時候,我心裡也會有些矛盾,覺得對不住慶元和他爸爸。但是慶元爸爸出事,我受到的影響最大,單位裡隔三差五地找我談話,要我表態劃清界限,正常的工作,也因為慶元爸爸的緣故,而受到很多質疑和為難。

我不是一個能抗壓的女人,每次家裡來人問我情況的時候,我心裡都有些緊張和恐慌,生怕他們又看到了什麼材料,給我也戴了帽子。

你們都覺得,佑川在邊疆,怕是承受了極大的心理壓力,但是我有時候覺得,佑川那邊已然是石頭落地了,而我呢,卻時刻提心吊膽的,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有橫禍飛來。

這些,我都沒有和慶元提過。如今,和你略提兩句,也不是想為自己辯解,隻是陳述我做這個選擇的原因。我最覺得對不起的是慶元,他小時候,因為我們照顧不周,被人販子擄了去,隔了一個多月回來,是躺在家門口的,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其間門遭遇了什麼,這麼些年,我都沒有勇氣去問。

我對這個兒子的期待很大,可能是他從小就展現了極為聰慧的一麵,所以一開始,家裡為你倆定下婚約,我是不滿意的。

不滿意的原因,現在想來,也是有些可笑,因為你讀書少。但是如今看來,他或許並不在乎未來伴侶的履曆,而更在乎她的品性。我想,或許佑川這個時候也有些許後悔。

作為母親,我希望慶元以後的人生能夠平順、幸福,也希望你們倆能攜手共進,比我和佑川做得好些,我不是一個好的榜樣。

貿然給你寫信,是有些突兀的,拉拉雜雜地說了許多,我也說不清我的重點在哪裡,或許在這樣一個沉寂的晚上,回想今天拿到的離婚證,紛雜的思緒,迫使我寫下了這封信。最後,煩請你轉告慶元一聲,我和他爸離婚了。”

落款是“盧源”。

許小華把信看完,久久沒有回神,對這封信感到意外,對盧源的坦誠也感到意外。

她知道,盧源沒有勇氣親口告訴兒子,她不僅離婚了,不久以後還要再婚。但是慶元哥,是她在這個世上最親的人,盧源或許覺得,應該知會兒子一聲。

這時候,忽聽奶奶在外麵喊她出來吃飯,許小華忙應了一聲,就把信收好,放到了抽屜裡。

她一出房間門,沈鳳儀就發現她臉色不對,溫聲問道:“小華,怎麼了?是單位裡遇到什麼事兒了嗎?”今兒孫女一回來,就有些神不守舍的,打了聲招呼就進了房間門去,沈鳳儀心裡已然嘀咕了好一會兒。

就見孫女搖頭道:“奶奶,不是,我今天又收到了盧姨的一封信,說是和徐伯伯的離婚手續已經辦下來了,不久……不久以後,或許會再婚,她可能自己沒有勇氣說,讓我轉告慶元哥,我就是覺得有些唏噓。”

沈鳳儀歎道:“這種事也是常見的,作為佑川的家屬,盧源承受的壓力怕是也不小。但是她要是就這麼倉促地再婚,怕也不是什麼好事。”

她能理解盧源離婚,卻無法理解盧源這麼快就要再婚。

離婚尚可以說是形勢所迫,是一個人在危險的情況下,選擇自保的一種行為,但是再婚,卻已然是忘記了前頭這個人,完全接納一個新人了。

不說慶元,就是她這個外人,都有些想不明白,盧源是怎麼想的?

小華問道:“奶奶,這事我要不要和慶元哥說啊?”

沈鳳儀愣了一下道:“說吧,慶元怕是也有心理準備了,這事也瞞不了多久。”

“ 哎,好!”許小華覺得,她再怎麼轉述,可能話語上都有些偏頗,等周末慶元哥過來的時候,把這封信拿出來給他看吧!,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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