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時實在太震驚了,不知不覺停下了腳步,一直盯著他看。
“他發現有人在看他,掛斷電話以後瞪了我一眼,本來想破口大罵,但才說了一句話,他就沒聲了——他肯定是認出我了。
“我看得出來,他當時非常慌張。所以我我們就去附近的公園談了談。我覺得緒方既然也做錯了事情,那麼他與其一直用假身份提心吊膽地生活,還不如像我一樣去監獄贖罪,然後光明正大地開啟新的人生。”
亞薩警督感覺自己好像懂了:“但是他根本不答應,於是你情緒失控,把人推下去了?”
“……”
提到這個,本田良平忽然躬身抱住了頭:“我,我想不起來!我的記憶隻到昨晚跟他談話,之後就斷了!”
亞薩警督額角青筋狂跳:“……”怎麼又開始了!
他現在聽到“失憶”這兩個字就頭疼。而且失憶就失憶,偏偏失的是最關鍵的部分……
正一陣頭大,這時,亞薩警督忽然想起了江夏剛才的那一番維修言論。
他下意識地看向了毛利蘭。
毛利蘭疑惑地跟這位警察對視一眼,片刻後,忽然讀懂了亞薩警督眼底的一點渴望。
“!”
善良的女高中生連連擺手,警覺後退:“還是算了,我怕我控製不好力度,把他敲壞——其實,其實以前還在用那種黑白顯像管電視的時候,我就在維修的時候不小心敲壞過幾台……”
“……”灰原哀忽然想起了她路過附近的垃圾回收點時,看到的那幾台廢舊電視機——之前她還疑惑怎麼會有人專門砸電視泄憤。誰知今天,這個困擾著她的小小疑問竟忽然解開了……
江夏也看到了亞薩警督的目光,他擺了擺手:
“剛才小蘭是正當防衛,現在再打人就說不過去了。不過即使不去敲本田先生,後麵的事情其實也不難推測。
“你應該還記得剛才我們在地下室找人時,看到的雨靴和鏟子,還有從墜樓者垃圾桶裡翻出來的對應發票吧。我記得發票上麵的時間,顯示的是昨天晚上。
“也就是說,昨晚墜樓者和這位本田先生談話之後,就立刻去買了這兩樣東西。”
亞薩警督畢竟也乾了好多年的警察,對這些事多少有些敏銳度。
此時聽江夏說到了這種程度,他一下明白過來:“墜樓者現在生活過得很滋潤,但昨晚,他卻忽然被8年前的同夥認了出來,對方還一副很想勸他進監獄的樣子。
“所以在昨晚的談話中,墜樓者先想辦法穩住了本田良平。等分開之後,他就立刻準備了雨靴和鏟子這種方便埋屍的東西,打算殺掉本田?!”
說完,亞薩警督想起剛才自己反駁了江夏的那一句“毀屍滅跡好幫手”,臉上頓時有些掛不住。他清了清嗓子,假裝自己什麼都沒有聯想。
江夏也體貼地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現。
他繼續還原著本田良平的記憶:“墜樓者準備好藏屍道具後,就在今晚,把本田先生約到了自己的辦公室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