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年輕女人環顧著機艙中的機組成員,最後,她的目光定在了那位給牧樹裡遞過藥的女主演身上:“事到如今,大家就不用再隱瞞了吧——其實不隻是助理,在座的各位都有嫌疑。”
江夏喜歡聽這種分析:“詳細說說?”
化妝師笑了笑:“我跟著牧樹裡小姐的時間最長,也最清楚她的人際關係,牧樹裡真的得罪過很多人。”譚
她轉過身,看向那個一直在指認助理是凶手的矮胖男人:“比如伴亨先生,他明明是個導演,可實際上,在劇組中,他的位置卻被牧樹裡小姐擠得非常邊緣,整個劇組都以牧樹裡為中心,導演完全說不上話。
“其實牧樹裡是導演一手發掘,並一路栽培起來的,如果沒有伴亨導演,那麼也不會有她的今天,可她卻完全不知感恩——尤其是這一場話劇,排練的時候,牧樹裡指揮導演像在指揮一個臨時工,動輒嗬斥,從來不留情麵。這樣被恩將仇報,任誰都會生氣吧。”
導演想起和牧樹裡共事的經曆,心中的怒意和一絲掩飾得很好的殺意湧了起來。
不過,看到前方的屍體,意識到那個混蛋已經死了,他頓時又放棄了那些殺念,靠著座位哼了一聲:“生氣歸生氣,我又不會因此殺掉她,你彆想給我亂潑臟水。”
化妝師看上去很忙,並沒有在他身上多浪費時間。
她很快又轉向導演旁邊的女主演:“天子小姐是導演的太太,看到自己的丈夫那麼窩囊,自己的角色也屢屢被牧樹裡搶占,肯定很憋屈吧。”
她對江夏道:“其實我沒少在後台撞見這對夫妻吵架,吵架的原因就是牧樹裡。他們都看不慣死者很久了——剛才導演一直指認助理,大概也是為了幫自己的太太脫罪。”譚
田島天子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胡說八道。什麼脫罪,我根本就沒犯過罪!”
化妝師也沒說信還是不信,隻是轉過頭朝江夏神秘一笑,像一個提供線索不留名的好心人。
笑完,她又看向那位脾氣很好的男主演,飾演“拿破侖”的成澤文二郎:“成澤先生在劇中飾演牧樹裡的丈夫,而在現實生活中,他其實是牧樹裡的前夫。三年前,牧樹裡徹底超過了他的地位,於是強行跟他離婚。
“但他一直對牧樹裡舊情未了,我無數次看到他出現在牧樹裡麵前,帶著花和禮物求複合,但牧樹裡小姐對他的心意不屑一顧。不僅辱罵他,還常常當麵把他送的花和禮物亂丟,踩在地上踐踏。被這麼對待,因愛生恨也是很正常的吧。”
成澤文二郎被當麵揭穿私生活,有些難堪,不自在地動了動。
好在牧樹裡得罪過的人,實在太多,揭短的化妝師日程很緊,迅速轉移了目標。
“說起因愛生恨……”她突然抬起手,指向那個上飛機時吻過牧樹裡手背的年輕男演員,“其實還有新莊先生。”譚
基德披著新莊功的皮,正靠在窗邊往外看,想看看有沒有追著飛機飛行的奇怪生物。
突然被點名,他一怔,連忙若無其事地坐直,露出一個符合“情人”形象的反派笑容,心裡卻直犯滴咕:“……”跟我也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