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庫拉索已經放棄了思索這家夥為什麼總能一眼識破她的偽裝。
好歹自己也是個乾部前輩,既然身份已經被對方點破,庫拉索隻好硬著頭皮,支愣起二把手心腹該有的氣勢。她聲音冷下來:“戲份?你似乎弄錯了什麼,我可不是你的演員。”
“不,你就是。”江夏彎起眼睛笑了,“你手上有和桉件相關的重要線索,如果在這種時候攜線索潛逃,這個精心製作的假身份可就要沒了——即使是你,想造出這麼經查的身份也不容易吧。大家都是同事,有什麼誤會可以坐下來慢慢聊,不要因此浪費寶貴的資料。”
庫拉索沉默地看著他。看上去陽光開朗的一個高中生,表情也是溫和的,可此時跟他麵對麵站著,她隻覺得有一條冰冷的蛇靠在自己的腳踝上,正慢慢纏上她的全身。
仿佛隻是一瞬間,蛇的腦袋就探到了她麵前,那雙沒有感情的眼睛正看似禮貌,實則滿是威脅地盯著她,好像在等那唯一一個他想聽到的答桉。
如果搖頭拒絕,隱藏的毒牙恐怕就會立刻紮進她的脖子裡——“隻能跟著加班”,加什麼班?當然是多寫一個“知道太多的女服務員逃亡途中慘遭滅口”的劇本!
就算她靠著自己的能力艱難躲過,那也絕不會是什麼令人愉快的體驗。
……這是威脅,赤裸裸的威脅。
庫拉索磨了磨牙,衡量了一下目前的狀況,又想起外麵那鋪天蓋地的警察和記者,到底還是保持了優雅的微笑。
她像個真正的服務員一樣點了點頭:“當然可以,您是偵探,警察到來之前,現場應該聽您指揮。”
烏左滿意地點了一下頭。
庫拉索突然發現這個可怕的年輕乾部居然挺好哄的,答應留在他身邊之後,那種懸在頭頂的鋒芒般的危機感,居然也跟著褪去了。
庫拉索:“……”不過不能掉以輕心,這種突如其來的態度變化,或許隻是烏左的另一個陷阱。
就像愛爾蘭,他的危機感和直覺同樣不弱,可他一邊被烏左那潮水般永不斷絕的惡意衝刷著,一邊又跟江夏相處愉快,對江夏的印象居然還很不錯……剛才自己點頭之後感覺到的善意,恐怕也隻是一股用來迷惑她的信號,當她鬆懈之時,就會步上愛爾蘭的後塵。
庫拉索警惕地暗中觀察著周圍的情況。
……
救護車很快趕到,甚至還有醫生專門跟車趕來。石本社長那條被子彈劃傷的手臂,很快得到了及時的治療。
他那位女秘書跑前跑後忙得團團轉,而此時,忙碌的秘書還有另外一個。
——剛才槍擊事件發生後,從宴會廳逃走的賓客實在太多。來參與宴會的大多是東京的勳貴,保安也不敢阻攔。因此議員身亡的消息,很快就傳了出去。
此時死去議員的手機,和議員秘書的手機,全都響個不停,議員秘書正焦頭爛額地接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