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珈看著窗外景色,低聲道:“相隔不到千裡,涼州與錦州的景致竟如此不同。”她轉頭看向韋子峪,問道:“韋大哥,你以前可曾來過涼州?”
韋子峪垂眼看著手中茶杯,並不看她。
相比宋華濃的熱烈如火,他更喜歡賀巒清這樣溫柔似水的女子,她生得這般好看,聲音又如此動聽,沒有哪個男子能忍住不對她這樣的絕色女子生出非分之想。
但她是大師兄的妹妹,是端木家的遺孀,她於他而言,便是癡心妄想,所以韋子峪這一路都不大敢看她,連話都不曾同她說過一句,她方才那一聲嬌軟的“韋大哥”,幾乎勾得他靈魂出竅。
韋子峪低著頭回道:“不、不曾來過。”
珞珈道:“與其在客棧裡閒著,不如出去走走,看看異鄉風致,韋大哥意下如何?”
韋子峪如何拒絕得了,他點頭道:“好。”
珞珈回房找了一塊麵紗戴上,兩個人一道出門去。
韋子峪不好意思與她並肩同行,他稍稍落後她兩步,倒更方便窺視她。
雖穿著冬裝,她的腰肢依舊纖細得不盈一握。
烏黑的長發及腰,光滑如緞,純白的發帶垂在發間,隨風飄動。
麵紗被風吹起時,白皙的臉頰和小巧的下巴若陷若現,反倒越發撩人。
韋子峪口乾舌燥,強迫自己轉開眼去。
路過一個賣首飾的小攤,珞珈停下來挑選,看中了一支寶藍點翠珠釵,她轉身將珠釵遞與韋子峪,道:“韋大哥,你幫我插到發間吧。”
韋子峪受寵若驚:“我、我不會。”
珞珈抬手比劃了一下,微笑道:“就這樣插-進發髻裡便好。”
韋子峪接過珠釵,走到她麵前,照她方才教的那樣,將珠釵緩緩插-進她發間。
他從未離她這般近過,她身上的香氣氤氳在鼻端,讓他無法自控地心猿意馬,麵熱心跳。
插好珠釵之後,他急忙退開兩步,暗暗地鬆了口氣。
珞珈問:“好看嗎?”
韋子峪點頭:“好看。”
珞珈轉身看向攤主:“多少錢?”
攤主答:“一兩銀子。”
韋子峪立即掏出錢袋付錢。
珞珈道:“待回了客棧我讓哥哥還你。”
韋子峪急忙擺手:“不必還,當我送你的。”
珞珈微彎著眼睛道:“謝謝韋大哥。”
她對他笑了!
韋子峪心如鹿撞,他也想對她笑一笑,卻忘了怎麼笑。
他們繼續往前走,依舊一前一後。
長街儘頭,是河岸,岸邊建著一座高樓,匾額上三個蒼勁大字:白鶴樓。
珞珈道:“韋大哥,我們上樓看看吧。”
韋子峪自然說好。
樓高九層,上到八樓時,珞珈不慎崴了腳,是韋子峪把她攙上去的。
憑欄遠望,長河宛如一條銀色玉帶,蜿蜒流向未知的遠方。
冬日暖陽之下,城外山巒隱約可見,山上積雪皚皚,一片蒼茫。
珞珈迎風道:“站到高處,視野開闊,風景自與平地不同。”
韋子峪偏頭看著她道:“我從未見過比這更美的景致。”
珞珈看過來時,他又急忙轉開頭去,看向遠方。
高處風大,站了沒多久便吹得人身上沒有一絲溫度。
韋子峪道:“我們下去吧。”
珞珈應好,轉身時,疼得叫出聲來,身子一歪便靠在了韋子峪身上。
韋子峪急忙攬住她的肩,溫香軟玉在懷,他不由呼吸一窒,關切問道:“疼得很厲害嗎?”
“嗯,”珞珈用哭腔道,“好像不能走路了。”
韋子峪頓了頓,道:“那……我背你吧。”
珞珈感激道:“有勞韋大哥了。”
韋子峪鬆開她,走到她身前,屈膝彎腰,道:“上來吧。”
珞珈“嗯”了一聲,抬手取下那根寶藍點翠珠釵握在手中,從側後方快準狠地刺進韋子峪的頸動脈,熱血瞬間噴濺而出,染紅了珞珈的手。
韋子峪連回頭看她一眼都不能,便臉朝下撲倒在地。
在此處看景的除了她和韋子峪,還有兩個陌生男子,二人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呆住,珞珈手中的珠釵帶著鮮血飛射出去,正中一名男子眉心,另一名男子這才如夢如醒,驚恐奔逃,珞珈隨意地揮了揮衣袖,一枚銀針旋即射進男子左眼,男子大叫著倒地,捂著眼睛抽搐片刻,便不動了。
珞珈彎腰,將手上的血擦到韋子峪身上。
他害她的小傀儡受了那麼多折磨,讓他死得這麼痛快實在便宜他了。
珞珈又走到那兩名遭池魚之殃的男子身邊,彎腰將其眉間珠釵拔-出-來,順手扔進河裡,然後若無其事地下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