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梅綺城的蟲害又是哪來的呢?”顏娧雖怕吵醒承熙,仍輕聲笑了笑,又道:“或者璽印如何丟失的?”
趙太後又被問得一滯,抬眼看了那嫣然淺笑底下的絕冷,她竟被一個小女娃給逼得說不出話!
於纓與她至少還留有皇室情麵,這女孩對她沒有半分敬意,語調裡甚至帶了輕蔑,麵對質問,沒有一個能應答。
是!大權在握那些日子,她將使者帶入宮竊走了一片璽印,至今無人察覺,連攝政王府都不知曉之事,她如何得知?
“璽印何曾丟失?”趙太後冷硬的唇線拉不出冷靜的顫動。
顏娧挑眉頻頻頷首淺笑道:“是了,風刃切走一小片,不算丟失。”
她不害怕與趙太後攤牌,如今幽禁深宮,即便能傳遞消息又能如何呢?
一來誰能信她所言?拿走璽印再來求證於她?
再來采風城事敗,梅綺城再敗,雲豐山又失手。
一連三敗,都被她碰巧化解,如今她還有誰可用?
那位神國使者經此事,還能再巧妙入宮相會?
如今常昊殿這事態,於纓可是個說到做到之人。
看得出宮人已被遣得僅剩主仆二人,連小公公都未曾見到,門口武衛、梁上暗衛,還能翻出什麼花樣?
趙太後聞言心又是一寒,甲痕刻印入羅漢榻的紫檀扶手裡,連取走方式都知曉?
即便裴家人,二十餘年前之事,她為何如此透徹?
“貴人仍想聊聊?”顏娧瞅了眼幾近失態的趙太後,勾著淡然淺笑道,“民女想知道的能否聊得透徹些?如此貴人想知道的事兒,民女也能聊得通透些。”
趙太後哀戚抬眼,這女娃沒有半點盛氣淩人,嬌柔話語裡全是實實的逼迫,掩不去年齡的素手淒切顫抖著想來握住顏娧皓腕,見她輕輕一閉而落空,悲涼問道:
“我隻想知道他好不好?”
哀家已然消失在那淒楚眼淚裡,卑微渴求著。
看著可憐之人的淚求,必有可惡之處的前提,顏娧並未掬上同情之意。
她勾著笑順著趙太後的話再問道:“我隻想知道緣生蠱母在何處?”
若可得知能救得黎祈的蠱母在何處,這趟方能算上不虛此行。
趙太後又是一噎,眼神裡泛起了顛邪陰狠,得知雍德帝立了新後,原生蠱母又能在哪?在她最後能動用權勢的那年,使者已幫她送往北雍了。
她不好!雍德帝也彆想好!
“小丫頭,妳說說,他又有新後了,那蟲蠱會到那去?”趙太後皮笑肉不笑的輕淺笑聲,不悅得令顏娧蹙起柳眉。
情愛讓她癡迷至此?
不顧夫兒,不顧臉麵,賣國毀祚,隻為求得雍德帝身畔無人?
北雍?
顏娧笑了笑,這黎瑩不會想老蚌生珠吧?
緣生蠱毒主要作用在胎兒,如若沒再有孕,中個百八十次也不會有什麼問題。
如若真給黎瑩下了,黎祈反而有救了,正擔心找不到緣生呢!
想必為了救黎祈,黎瑩也想中個百八十次。
趙太後見她反倒釋懷的淺笑,蹙起長眉怒道:“妳笑什麼?”
“如若緣生蠱母真在北雍,還得說聲謝謝。”顏娧感激地頷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