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家三代無女,好不容易盼來女兒,隻不過想多留些時日,真那麼難?
終究是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
寧嬈多想咬著牙,安慰自個兒那些能力沒了就沒了。
閉上眼便見著另個嫁與裴家尋求庇護的兒媳,同樣笑倩嫣然的溫婉可人的小棉襖,哪個都不想舍!
寧嬈無法同無觀大師那般灑脫,扼腕疼得如同鑽心。
裴絢回握著妻子皓腕,勾出淡然淺笑安慰說道:“我們那女兒可不曾認命,妳這麼認命了?”
雖然與女兒不曾相聚,消息於她還少了?
“不甘心,真不甘心!”寧嬈活這麼大歲數,首次吃了天意虧。
解了蠱毒稍能動彈的於纓,調整殘存無幾的內息,大口呼出口濁氣。
承澈一見妻子終能穩妥喘息,終於卸下心口重擔,牢牢將人擁在懷中。
“放心,我沒事,好多了!”於纓回抱著承澈,柔荑輕撫著長臂。
還以為會死在內息過度耗損,這些天大氣都沒法喘一個,現下終於舒坦了。
承澈心疼回望妻子久久不語。
他們太過自信,認為能輕鬆解決暮春城的臟東西,大意得差點失去了妻子,這種偷雞不著蝕把米的痛覺如何好過?
思及此,兩夫妻也是相顧無言惟恨矣!
承昀看著愁容滿麵的爹娘們,也是腦殼瑟瑟疼得,前些日子才拿了攝政王府戒指遮掩雕花,
如今泄漏了根柢,恢複也不是,不恢複也不是。
此次行動有多少人知曉?對方又知曉了多少?
倏地,正堂博古架旁理應嚴實的雕花岩牆退開了幾吋,從正門走出去,從小門回來的顏娧出現在廳堂裡。
眾人相覷吶吶無言:......
在彆人宅子裡果真不適合說秘密。
靜靜將懷中的娃兒交與承昀,篤定步伐裡透露著決斷往方琛走去。
“交出回春,師父真無礙?”顏娧這話問的不是方琛,而是伏在掌上的萌蟲,抬手阻止正要說話的師父,直視著回春,“這答案該回春給,師父有什麼事兒,看我捏不捏死牠。”
回春嚇得一縮,像似已經被捏著的顫抖著,方琛苦笑說道:“丫頭把牠嚇得不輕。”
她抬眼看了以命相與的師父,勾起淺笑問道:“是不敢回答亦是嚇得不輕?師父可能辨得?”
師父唇際那抹意味深遠的淺笑始終未沒,叫顏娧如何放心?
方琛撫著徒兒頭顱,再次摸到那垂針骨,又不得不笑了笑,此骨相多半天性誠樸率真,不妄一語而取信,不亂一舉而持重,於她應得準確。
淡雅笑容裡沾了些許請托說道:“解了廳堂上的蠱毒,為師收不了回春,難道徒兒希望為師裹上繈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