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舊門扉被開啟之聲換回了厲耿的注意力,為灰暗潮濕的室內帶來唯一的光明,厲煊以袖虛掩著口鼻,輕蔑冷笑毫無遮掩地溢出薄唇。
“靖王爺?怎麼落得這番田地呢?”
“阿煊既知我...本王...是誰為何還要關押我?”不習慣地自稱溢出口,厲耿努力想為落魄的自個兒找回一點氣場。
“關押?”厲煊側蹲在他睡了幾夜的草堆旁,睥睨問道,“我這不是好吃好住的供著?”
雖早懷疑曉夷大澤一事有那麼簡單,事情扯破在麵前時,心冷得叫人扼腕,原來承昀一直耍著他呢!
難怪曉夷城那雙眉眼特彆眼熟,不是他師兄的寶貝小媳婦還有誰?後來酒樓、王府裡的替身定是相同的方式找來的。
世上哪有那麼多相似之人?小媳婦根本不是裴家所出,哪來的相似一說?
“你——”厲耿本想指責又收回了氣焰,在人屋簷下如何不低頭?
“王位都可以讓給彆人坐,你還有什麼你?”陰沉的眸光掃過厲耿喉際不斷滑動的喉核,厲煊冷冷笑道,“我現在殺了你,那人正好可以完全掌控曉夷大澤不是?”
“本王不知道你說的誰。”厲耿撇過臉不回答問題。
他腦門清醒的,能聽得出兩王仍處於臆測,雖知曉夷大澤的王爺另有其人,仍無法明確知曉究竟何人取代了他而來。
單珩抓著他沒要了他的命,定也曉夷大澤已非奕王能左右,真正的靖王掌握在他們手裡才能有再掌控曉夷大澤的機會。
思及此,他鼓起勇氣,厲色問道:“將本王困在此處,於你什麼好處?”
“偌大京城掌控在我梁王府手裡,還需要從你那兒取得什麼好處?”飽含殺意的大掌毫無預警地掐住厲耿頸項死死抵在草堆裡,嗤之以鼻的問道,“沒了你,阿行不是更好控製?”
厲耿進氣多出氣少而漲紅了臉,不停想扯開厲煊掌控未果,許有沒有離死亡如此接近的恐懼,眼底頓時也充滿了血絲,直至幾乎快暈厥過去,厲煊才將他棄若敝屣般地拋在草堆,大口大口地喘息著得來不易的活命機會。
好容易找回嗓音,死命抓著厲煊直綴,厲耿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不要動阿...行...”
阿行好不容易考上北雍恩科,此時將他帶回東越,豈非要他重新開始?回到這個是非之地於他並沒有好處,真要回來也得等他全麵掌控曉夷大澤,生命沒有任何威脅之時。
“我倒是沒看出來,你也會在意手足之情。”厲煊長臂一揮甩開了直綴上的乞求,單手負於身後,冷冷道,“不動他也行,說說到底是誰在曉夷城?”
“裴家人。”厲耿毫不遲疑地說道。
“這答案要是能讓我滿意,你以為將你關在此處作甚?”厲煊又綻出一抹冷笑,屈膝抵在厲耿胸臆上,譏嘲問道,“不過,你能讓不過問朝堂之事的裴家,為你淌這渾水的確不簡單,難道歸武山那個小主子也在此地?”
若非他從承昀那兒以師兄弟情誼換來的支末訊息,再混合單珩給的消息來判斷,還真會被裴家擺出的大陣仗給唬弄,滿腹懷疑得不到驗證心裡正煩著,得了多年照撫的厲耿湊上來要給答案,不問對得起自個兒?
“你說的是阿娧?”厲耿訝異地抬眼。
東越誰人不知厲煊縱橫花叢,難道對那心黑的小丫頭有了什麼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