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食物被塞進嘴的感動,叫百烈心裡感動得無以複加,咀嚼空閒不忘一聲聲的喊著晁煥道:“你真是個好人。”
“我可不是什麼好人,巴豆也準備了不少,飯飽說話沒個準兒,下一個就是巴豆喂上了。”
晁煥彆有深意的眸光瞟了眼,差點叫百烈噎死在當下,又得了他好心的幫忙順過了氣,真叫百烈一時間不知該不該吃下一口。
“我……”百烈姣好的彎眉全都皺在一起,連要怎麼介紹身份都沒想到,就又被塞了口乾糧,雖然嘴裡發著狠話,晁煥手裡的動作卻溫柔得叫人安心,隻得又將懸在半空的心暫時安回原處。
兩人身上有著一脈相連的氣息,已卸下晁煥泰半戒備,不過賞口飯吃的時間還是有的,隻是越發覺得奇怪他的來處。
承昀再怎麼隱藏功法,屬於風刃心法的專有的冷冽勁氣,心思稍微細膩些,便能察覺其實與東越的硬氣功有所不同。
那男人怎可能隨意將一身獨一無二的內息,隨意安放在小娃兒身上?
“你真好。”百烈吃得滿心感動之際,不忘再給晁煥一次誇獎。
真被掛在他肩上的娃兒給氣笑了,嘴能這般甜膩,怎會莫名其妙被轟出王府?難道不小心把馬屁給拍破了?
一刻鐘後,百烈終於尋回氣力,在晁煥耳畔細聲說道:“承昀出事了。”
“怎麼可能?”晁煥詫異不已,不相信厲耿會是個殺雞取卵之人。
“真的,我剛從靖王暗牢被丟出來。”百烈摸索著情急間承昀塞入他褲腰裡的東西,定睛一看竟是把小傘,叫他莫名其妙地問道,“都什麼時候了,她居然還能塞把小傘給我?”
晁煥接過小傘,粗獷眉宇已蹙了個川字,陪著小師妹前去織雲島時,他曾短暫交付一陣子,雖未曾查看究竟何物,能特意在離去前交托之物想必不簡單,因此深怕碰壞了小傘,握得十分不安地問道:“世子為何會被關入暗牢?”
“何止被關入暗牢,他的眼睛……”百烈光想到那傲嬌半輩子的男人,竟落得那副慘況,心裡也是百般惋惜。
晁煥驚覺不對,抓下肩上孩童,憂心問道:“眼睛怎麼了?”
那雙生來便與眾不同的眼眸,誰能狠心傷了?
古朔城之役,廬縣之役,能在暗夜發動奇襲,那雙眼眸占了絕世奇功啊!
“厲耿不知哪兒取來的白蘭花蜜,全招呼在他的眼睛上。”百烈驚恐地細聲囁嚅著。
被扯出承昀體內時,他的確看清了,本以為厲耿僅是紙老虎說說而已,沒多大本事能為難承昀。
未曾想他竟然將花蜜塗抹在承昀眼周,又帶來被破壞了蜂巢的蘭蜂,不停螫咬承昀眼周,雖經回春洗髓對於蟲毒有著絕大抗性,也受不起被大量蘭蜂攻擊眼珠子啊!
雖然他挺著一身傲骨熬過了幾夜,他莫名其妙突然出現在暗牢裡,又惹得厲耿不快,丟出暗牢前,又引來蘭蜂伺候了他一陣。
那眼眶子又紅又腫地泡在白蘭花蜜裡,根本沒見好過,他被帶離暗牢時已有潰爛之相,如若未能實時救出,隻怕將來異能之眼再也不複存在。
聽得百烈闡述,晁煥打從腳底涼上腦門,當真怕什麼來什麼啊!
從不奢望厲耿能對重建曉夷大澤之事有所感恩,說難聽點他們隻求能夠安全離開,甚至願意從此消失在東越。
他怎可以忘恩負義至斯?東越三王一個個的究竟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