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答應了承昀的請求,由她入戲秘盒嘗試能否按著他們找到的方法離開,就不知能與承昀都有想救出小師妹的思維,算不算得上是同心人了。
世上又有幾人能有已臻化境的硬氣功?
清歌沒能認出她是好事,如若知道她的打算,肚子裡的小崽子也有他一份,定當不會輕易同意她進入戲秘盒,既是如此,得諸多解釋之事也就不提了。
她攢緊了纖手看著緩緩消失的身影,深怕手腳會不聽使喚追出屋外,不斷在心裡告訴自個兒:就這樣吧!
……
越城.皇宮
沉寂多年悄然蘇醒的皇城,即將迎來新主而再次儘顯繁盛,巍峨坐落在皇城西隅與皇家書院為鄰的藏書閣,彆有一番韻味的古樸雕琢,體現著皇城典雅,聳立森炎閣內的花楹,蔥蔥綠蔭隨風緩緩搖曳。
來往宮人行色泰然,兀自利落灑掃修剪,各自照應著園內的花木,似乎全然未見殿閣前一跪一站的兩人。擔驚受怕的陸淮,蜷著身子瑟瑟地發抖,跪趴在藏書閣外的石階下,不敢擅動半分。
暗衛首領楊翎,銀冠高束,幾綹鬢發隨風飄渺,麵容清麗,眸光冰冷淡漠,瑰紅唇瓣抿成一線,瞧不出情緒,姣好身形包覆於墨紅雙色勁裝底下,手握腰際無柄劍護衛在閣樓階梯上。
重傷回返東越後,深知他於梁王重要性因而寸步不離的照顧,直到能夠活動如常,旋即帶著他一連在此處跪了幾日,期望求得梁王原諒,也得將從奕王那兒撿來的消息交與陸淮轉譯。
自從梁王麵色難看,夜半入住藏書閣至今,已有個把月未回府,魔瘋般地翻找神國遺留的各類古籍,甚至連他從不曾泄漏與外人知曉的裴家典籍,也是不斷地重新詳讀。
沒人知曉梁王究竟在找什麼,藏經閣裡被翻動得淩亂不堪,那日夜不休與茶飯不思的瘋狂狀態,折騰個把月下原本僅僅斑駁的白發,不過幾日已完全轉白,意氣風發的麵容也已有明顯老態。
畢竟距離世子登基還有月餘,在此之前還是得儘忠職守,為梁王盯得裴家在東越無法翻騰已有多年,既然主子決定將東越權柄交與世子之手,楊翎也是無計可施,僅能儘力完成先前交付的任務。
雖是初春,不至於暴曬於烈日下,然而陸淮重傷初愈,身子骨明顯差了許多,要是不當心真把他跪沒了,事情可就不好辦了。
“啟稟王爺。”
楊翎再次單膝跪在閣外叩請,靜候了一盞茶,終於聽得裡麵傳來顛簸的腳步聲,藏書閣大門終於從裡頭緩緩開啟。
“何事?”
梁王極儘蒼老又略顯疲憊的嗓音,叫階梯上下兩人都吃了一驚,跟隨多年何曾聽過這樣的聲音?兩人不顧尊卑的抬眼回望,更是詫異得說不出話來。
原本看似不過天命之年的梁王,竟衰老得猶如八旬老者,眼底令人心疼的絕望沒有絲毫掩蓋,哪還有掌權之時的傲驕矜貴?
怔愣不過霎那,楊翎趕忙起身提起台階下的男人丟到門前,旋即從腰間掏出密文交與陸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