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生地咽下一口唾沫,回春又鼓起勇氣問道:“白公子,好歹也說說,我們究竟要上哪兒去吧?”
勒停了馬車,白堯深沈的眸光又不發一語地凝望著兩人,思忖良久,才扯了扯薄唇說道:“哪兒都去不了。”
“怎麼就哪兒都去不了?我我們不是正往西堯的路上?”回春心驚膽戰地回望那看不清真心實意的眸光,初見麵時,他可是答應要護衛閆茵平安回到剪憂山的啊!
“原本有臉麵可用,現在沒臉麵可用了。”白堯薄唇上噙著一抹似笑非笑。
天知道這對活寶,為何要恢複他的麵貌,難道不清楚要的就是這張臉麵來分散兩王的追兵?難不成要靠閆茵那個半大不小的孕肚?
原本可以用西堯攝政王世子的身份橫著走,如今落得隻能用原來的麵皮避走山道,帶著大師兄的麵皮過了幾年,試問誰還記得肇陽公世子?
就連原本要分散追兵的良策都沒得施行,完全無法理解,這兩人究竟是站在哪邊的?
他在楊曦麵前恢複原來麵容時,早將她們罵了一頓了,難不成還沒氣消?
“原本山上的戍衛都等著要活捉大師兄,如今妳要他們抓誰?”為什麽白堯不願說話?那還不是氣的!
如今也隻能不斷拖延奕王兵丁追上來的時間,幫師兄與小嫂子爭取到更多的時間,直到他們順利踏入北雍地界了。
回春聽得嘴角抽了抽,原來還在記恨啊!
要是能恢複,她也願意幫忙恢複啊!可是沒在顏娧在身邊,她哪有太多的靈力可以耗損?
偏偏閆茵手上的無臉蠱又得碰觸到人才能轉換,她們也是千百個不願意啊!
“咦不是說山上的人都抓乾淨了,才讓我們上山?”回春聽出了關竅,眼角不自楚地抽搐著。
單腳踏著車駕,借力回身凝望回春,白堯眼底飄過一抹戲謔,不由得笑出了出聲,訕笑道:“要不是師兄事先警告我,切莫被妳這張小娃兒麵皮給騙了,我當真會信了妳天真的鬼話。”
深邃的眸光凝望著車後,藏匿在山野間數以百計的輕甲戍衛,還時不時傳來的猛獸喘息聲,不安的心裡也有了數,清家的人也跟上山了。
雖說清家獸軍行進十分詭密,數量一多,難免也會露出端倪,這麼一來,奕王的兵馬還會傻傻地追上來嗎?指不定早已放棄追緝他們,轉而回城追上攝政王世子的車駕了。
“承昀都不在這兒了還能拆我的台?”回春不悅地冷哼了聲。
“最好奕王的人馬是有追上山來。”白堯語氣風涼地歎息著,明擺著就是等著看笑話,“要是奕王之人追回去城裡,恐怕不是隻有拆台能解決的事兒了。”
回春被笑得脖子一縮,朝著閆茵扁了扁嘴,眼底不知真假地染了一抹紅,艱澀地問道:“要不把我丟在這,我去引誘奕王的人馬?”
“妳又能拿什麽引開追兵?就算小嫂子七歲與師兄定親,小嫂子也生不出妳這麼大的娃兒?”白堯意興闌珊地揮了揮馬鞭,馬兒又緩緩地前行著。
自知理虧的閆茵,掀開車簾慎重地問道:“那我們該怎麽辦?”
她也是千百個不願意啊,都費儘心思把孩子想得跟師妹的一樣大了,要是在這時候分散了追兵,一切不就白費了?
“除了等他們追上來,還當真彆無他法,我這張臉麵也沒有說服力。”白堯從轅座底下取出了個牛皮水袋與幾個乾糧,拋予唇瓣都已乾燥蛻皮的閆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