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透著輕薄夏衣傳來的溫暖,令他一時間措手不及,那勾在唇邊的恬澹笑意,正不斷提醒著眼前的真實,原本不知還得等上多少日子的幸福突然來到,看得承昀差點忘記身處何方。
一連咽了幾口滿是不確定的唾沫,眼底早溢滿了僅屬於她的溫暖,握著投誠的葇荑笑出了一抹舒心。
“不跑了?”
“我哪時候跑了?”
承昀打趣地嘶聲連連,偏頭來回端詳著她,“這是沒安好?”
不同意地拍掉大掌,顏娧冷哼了聲,轉過身不願正視男人眼底的捉弄,“我那是追,追著我夫君滿大街跑。”
“原來竟是誤了夫人這番情真意切的情義?”羊裝著急地跨步來到她眼前,承昀恍然大悟地說道,“要道歉的竟是為夫?”
這話說得促狹,那眼底的優柔卻是騙不了人的動人,顏娧再抬眼迎上的便是這樣的一雙眼眸,頓時哪還有什麼氣悶不悅?被擒回大掌裡的葇荑也任他掌握不再抗拒。
“妾雖身為女子,也願意秉持著寬宏,不與夫君計較。”幾番作弄人的咬文嚼字下來,顏娧實在繃不住嚴肅地笑了出來。
“隻是追的路途,挺繞的是不是?”承昀似笑非笑地提醒著。
遇上一個有主見的女子,不願成為依附夫婿的菟絲花,若不是多年前曾求著她,多當幾年的小狼崽子,按著她十二歲便接掌名下產業的心思,指不定早就雄踞一方了。
她的駐留,她的停歇,他時刻銘記在心,在發現奕王意圖複辟神國後,更是毫不猶豫地一同深入險地,隻為斷絕複辟的可能。
不論當時如何惹得她不快,一旦遇上危險,明知陷阱也肯千裡奔襲,隻為救他於水火,她嘴上不說那些甜膩情話,事事以實際行動相互配合,這樣的她,他心知也明了,也因此更願意為她付出所有。
這樣的她,又叫他如何能舍心?
“終究還是去得慢了,沒讓你逃過哭笑蟲的折磨。”
眼前男人默了默,眼底一閃而逝的憂慮,終究沒逃過她的觀察,解蟲換毒的隱憂,他始終沒有說出口,若不是她主動提及,隻怕到毒發那日也是一字不提。
他也不清楚厲崢那解藥裡究竟下了什麼,要他如何提起?而且過了那麼久的時日,真要發作也早該有反應了,又怎會至今沒有任何中毒的跡象?
隻是除了她仍在東越的師兄們知曉此事,應該沒人會特意對她提及此事……
“都過了那麼久了,怎會突然提起?”承昀百思不得其解。
“也不是我樂意知道,而是沒了鳳鸞令的調息,你的氣脈似乎總有延滯。”
被這麼直言的說破,承昀又是一默,本以為她氣弱體虛應當不會察覺,未曾想還是遮掩不了。
自從在明珠村那次經脈逆歸後,他的內息的確有所損傷,本以為是京城三郡對裴承兩家的浮石有所影響,未曾想自從沒了鳳鸞令的調息後,竟是每每使用便有內息虧空之感,複原的時間一次比一次久長,往常用之不竭的內息,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