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得將黃絹狠摔在地,煊和帝憤恨地怒吼道:“糧呢?”
“儘數在雍堯兩處駐軍手裡。”章倰能說什麼呢?
東越未曾宣戰,也沒有明旨與東越達成同盟,且四國本有協議維持和平,雖然楚國公開撕破臉,然而東越在沒有明確表態之前,運糧官看到這樣的指示,想也沒想就真把糧餉全往白楊城送了。
“怎麼回事?”厲煊怔怔地退了兩步靠在桌沿,厚實的楠木桌被掰了一角,狠狠地砸在章倰額上,鮮血迅即染紅了殿內金磚。
“當初在淳平伯府裡的玉璽四國俱在。”到此也沒什麼好隱瞞了,章倰隻能全盤托出。
當初四國幾個世家密謀顛覆眼前局勢時,各國都交出了薄如蟬翼的玉璽切麵以示誠意,當時決定由淳平伯的嫡子保管,誰曾想後來陪著北雍的太子摔馬把人給摔沒了,誰也不曉得到底把玉璽藏去哪兒了。
本以為守株待兔總有撥雲見日的一日,誰曾想厲煊守到最後也沒能搶著玉璽,當初派人追著裴家那小姑娘的婢女,追到最後也沒了著落。
拿了四國的玉璽不該先得瑟得瑟?
這麼多年過去也沒見過有什麼大動靜出現,連他也以為玉璽應當還在老淳平伯府,怎麼突然在這時候冒出來調走了所有北境的糧餉?
“這麼大的事兒到現在才來稟報?”煊和帝眼底的怒火更炙,根本無法想象國璽落在承昀手裡的後果。
今日順走了糧餉,接著呢?
會不會連他好容易到手的帝位都沒了?
“太後駕到——”
殿外傳來內監的通傳,煊和帝無耐地抹了把臉,將地上的男人踹起身,換上和煦臉麵親自前去接駕。
攙扶著越來越瘦弱的蕭楠,煊和帝凝眉憂心地問道:“母後受了風寒,怎麼還來兒臣這兒?”
“聽說皇帝發了大火,為娘的還不趕緊來瞧瞧?”
蕭楠看著身姿頎長挺拔的兒子心裡甚是驕傲,本以為一無所有的一生,臨了竟有個兒子能攀上皇位,整個家族也因此重燃了興盛的希望,叫她如何不歡喜?
“哪個不長眼的叨擾母後歇息,兒子一定將那人給拖出去杖責五十。”
煊和帝半開玩笑地甩眼一旁的內監,收到眼色後隨即推了一把捧著茶盞的宮婢,就這麼恰巧磕在章倰留下的血漬上,嚇得宮婢顧不得滿臉血跪伏求饒。
“奴婢該死。”
“行了,趕緊下去,彆嚇著母後。”他扶著人往一旁的羅漢榻安置,幾個宮人忙中有續地整理著一地狼藉。
蕭楠看著亟欲隱藏情緒的兒子,不由得幽幽長歎,自小沒養在身邊的虧欠感總是縈繞得她夜不能寐,孩子屢屢在承家人手裡受挫,她幫不了也幫不得,更是讓她日夜難安。
瞅著兒子好半晌,滿腔的心疼卻遲遲無法說出口,深怕說了不該說也不能說的話,要是惹得兒子更為不快,豈不是枉費來這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