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著對厲耿的了解,那軟弱的性子絕對不敢將鱷軍留在曉夷城,加上奕王也出了事兒,會更害怕得了相同的下場,將鱷軍獻給煊和帝不過早晚的問題。
一切果然也不出他所料,削籓的消息才放出去沒兩個月,厲耿已主動率軍入京並獻上虎符,對曉夷山的掣肘之力,對廬郜二縣所有能產銀子的產業,也全都沒有能力介入,如今真真是個閒散王爺了。
活在北雍的日子過得太過低調也太過謙卑,已叫他忘記如何成為叱吒一方的靖王,因此隻能守著稅賦度日了。
經此一事,他想再豢養任何兵勇難了,當初耗費心神建立的軍營落了個無用之地,反倒是曉夷山的百姓自主性地在岩壁軍營裡落腳,並與振鑫鏢局簽妥了護守的合約,致力維護茶山的安危,因此,厲耿注定不光閒散,還是個兩袖清風的貧苦王爺。
能將一手好牌打成眼前這樣,除了厲耿也沒幾人了,破壞信諾使然的結果,必須由他一肩承擔。
“你…你…”黎祈你了老半天也沒敢將可怕二字脫出於口,基本上力家人的心性根本被他捉摸透了,如若他是煊和帝也不可能輕易放過訓練有素的鱷軍啊!
更何況厲耿還是主動奉上兵符,隻求一息尚存,不知道他是否後悔當初要逃離歸武山了……
“我那師弟本來就不願意看到三王鼎立的局麵,有機會能樹立威信,自然會毫不猶豫的執行,厲耿在曉夷大澤沒有後盾,已經算是煊和帝的棄子,厲崢仍與神國之流私相授受,試圖推翻厲煊複辟神國。”
承昀將旗幟放到與冀州城交接的一座南楚小城,放低了嗓音接續說道:“不管南楚逼宮之事如何落幕,都會有一組人馬來到此地,你可想好如何接應了?”
“當真隨我處置?”黎祈歡快的眸光不敢確信地確認著,男人則是回以確信的眸光並輕輕頷首。
要來的不管老的小的都會是當朝帝王,真這麼想要帝位,給他一個又何妨?
厲崢想要複辟神國?嘿嘿……那麼他知道該如何幫忙了。
“不後悔?”黎祈趕忙再確認一次。
“捅了天大的簍子都有丫頭給你兜著。”承昀再認真不過地頷首。
黎祈聞言凝眉不確信地問道:“怎麼不是你幫我兜著?”
“你父皇那兒,我怎兜得住?”看他多番確認的謹慎模樣,承昀不由得笑意更深,原來黎祈當真有所成長,隻不過迫於現實必須維持著那份紈絝的表象。
“說的也是……”得了保證黎祈離開營帳前,再次回頭看了眼,咬著唇瓣思忖了會兒,才小小聲地問道,“可以借我銀子嗎?要招待人得太寒酸,可不太好丟了我們的臉。”
承昀不由地笑了,隻得搖頭給他遞了兩張麵額千兩的銀票,叮囑道:“省著點花,太快花完可就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行了,我等你的消息,你等我的好消息。”
黎祈揚著燦爛的笑顏離開營帳,笑得那叫一個心花怒放,更是笑得黎承眉頭深鎖,不禁暗暗擔心他口中的好消息是幾個意思?
剛才誇過的有所成長,能不能先收回來以觀後效?
他那樣子不會是隻有外表成長,內心依舊是那個容易禍害他人的黎祈吧?
話都說了,銀票也給出去了,他能怎麼辦?隻能硬著頭皮等待他的好消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