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清地監外留守的薑敘安排人馬,這才真正相信,薑敘竟真安排了人手在等著他逃離,直到兩人離開營地,單珩才放下懸在喉際的緊張不安。
顏娧看著兩人的身影騎上備在營外的瘦弱老馬,緩緩隱沒在黃沙之中,落坐在參天老榕上的小腳仍沒有半點憂心地晃悠,反倒是一旁裴諺看不下去了。
“關了幾年的人就這麼放了?”
顏娧將這一季的鬱離醉交給了眼前的男子,然後指著遠處的沙地後,不解的問道:“這算放人?”
既然薑敘謀劃那多時要放人出來,好容易逮到黎祈離開雍城半個月,守著監牢的人手幾番輪替之後,終於輪到今日,看守之人全是他安排的內應,此時不放人更待何時?
裴諺被問得麵色難看地一噎,心有不甘地推掉酒水,“是不算,但是放回雍城又會生出一堆麻煩事兒啊!”
還好他早將伯府一家全安置到歸武山去了,否則最不放心的該是他了,誰知道賊心不死的單珩會不會又打上顏姒的主意。
不要臉的恭順帝都敢打著尋找國祚之名舉兵來犯,單珩擒住顏姒作為交換也不過為滿足當年的盟誓,真有個萬一誰能放心得下?
姒兒那身三腳貓功夫怎麼跟娧丫頭比?
想到要縱虎歸山,裴諺心裡拔涼得那叫一個心驚膽戰……
“沒找著顏姒,單珩跑不遠。”看著漸行漸遠的人影,顏娧終於起身提氣眺望遠方,確認兩人往雍城方向心裡反而踏實了。
“你也知道,他出來一定會找姒兒,還這麼大膽放人?”裴諺聽得那叫一個氣啊!
“舍不得孩子怎麼套著狼?”沒將裴諺的怒氣放在心上,顏娧從懷中取出了一枚刻著九尾狐徽記的七色隕鐵,“拿好了,我的神國使者。”
裴諺:……他什麼時候成了神國使者了?
這不是黎承浮石堂裡的寶貝嗎?這東西竟也被她拿出來玩了?
“難道不是嗎?”顏娧羊裝不解地回頭。
裴諺又一次無言以對:……還真是啊!
裴家隸屬於神後窗籠,雖說黎家世代以純臣之姿遊走神國,然而那份忠臣可不是給了神皇……
不光裴黎兩家,而是裴黎承三家自始至終,全都是神後權衡天下之事的得力助手,隻不過沒人知道三百年前發生了什麼,為何會造成神國在一夕之間覆滅。
眼下被顏娧神國使者這麼一喊,心裡的焦慮整個攀上了最高點,若不是知道她從未有奪取天下之心,真會懷疑她那聲“我的”用意何在?
“這可是我請工隊好容易複刻出來的,不知道凋壞了浮石堂多少隕鐵,你可得好生照看。”顏娧十分寶貝地交代。
單珩自詡為神國使者,對神國徽記自當不陌生,此時讓他與真正的神國使者明著來打照麵,他必定會有綁手綁腳的顧忌。
反正,四國之合近在眼前,玩玩他應該…不打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