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學會言不由衷了嗎?”厲行淒愴地舉起玉瓶狠狠地飲上一口,希望能飲下所有的落寞。
看著年齡相彷卻已開始承擔起家族大業的男人,心裡有著無限的欽羨,那是他一輩子都無法達成的高度啊!
連他也不知道得了這個將功折罪的機會,他們能否像以前一樣?
今日之後要如何麵對黎祈與伯逍?他到現在還不敢想這個問題……
揪起沮喪的男人,裴諺喝聲問道:“你有勇氣就死,沒有勇氣認錯?”
“認了錯我們還能一樣嗎?你不也問了自個兒這個問題?”厲行糾結的眉宇裡全是解不開的愁緒。
怎麼說也相識多年的好友,各自想什麼都清楚得很,沒有被揭穿身份之前還能做兄弟,現在呢?
裴諺被問得一噎,眸光複雜地看著同樣複雜的男人,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應答,他以為可以將這件事處理得十分妥當,看來也不過爾爾……
“所以,你打算逃嗎?”
從竹院外馬房裡傳來的問話,令兩人詫異地回望,正是該在冀州城戍守的黎祈!
“離開雍城就能平安無事?”
又一個熟悉的聲音在黎祈身後傳來,裴諺鬆了口氣地為之一笑,長大成人的仨熊孩子在此刻全到了。
小跑步來到厲行身邊,伯逍沒好氣地睨了裴諺一眼,護短地抱怨道:“都知道他是被利用的不得已,為什麼還不放過他?再怎樣都比我哥好吧!”
裴諺忍不住嘴角抽了抽:……
這仨的思維果真不一般,連多年前伯朗的事兒都能拿出來再參一本,最後竟是他成了壞人?
“說到底還是我的錯,滿腦子想著多個人做事,硬把你拉出歸武山。”黎祈伸出手期望能再次被握起。
厲行看著兩人絲毫不介意的表現,不由得頓時熱淚盈眶,發緊的喉嚨幾乎說不出話來。
伯逍不著痕跡地推了推黎祈,驕傲道:“你輸了,沒哭!海晏堂你請。”
“虧我對你的滿腔自責深具信心,你居然一滴淚也沒有!”黎祈氣得拍了自個兒的腦瓜子幾下,怎就沒想到仨都不是正常人!
厲行:……他被涮了嗎?
裴諺:……就知道這仨總是出人意表,剛才的苦口婆心根本就是白費心機!
“你們還有沒有良心?我被利用了那麼多年,居然沒有一點同情還拿我打賭?”厲行氣得馬上從地上跳起來,哪還有什麼深痛惡絕?
“欸欸!你的自責掉地上了,快撿起來。”伯逍這次換邊推了推。
原本他也不相信這廝有當內應的本事,躲在馬房裡與黎祈打著賭,輸了第一回,加賭認不認錯又扳回一成,再賭哭不哭,終於讓他贏了!
厲行:……被提醒得慌了一批,隻得麵有難色地聳肩回望。
“行了!”黎祈也沒打算再做弄人,“這事兒還沒到頭呢!就不怕那個女人又從哪兒竄出來抹了你的脖子?”
仨同時摸了摸頸項,心裡拔涼拔涼的顫抖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