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承昀唇瓣勾勒了抹滿不在乎的笑意,澹澹說道:“我們倆人有此造化,全拜你們母子所賜啊!”
恭順帝訝然無言地瞪視著那抹無關緊要的笑意,再結合奕王來使所提之事,原本認為不過無稽之談的神國複辟大業,難道真有了眉目?
怎麼想也不可能啊!
神後所有的萬曉失蹤了數百年,如果沒有萬曉的牽引,光帶走百烈有什麼用?當時的承昀最後被證實人在東越,即便真是顏娧帶走百烈,沒有以血為引怎可能帶往千裡之外的東越?
除了萬曉的牽引,有誰能以血為祭帶著百烈奔襲千裡尋找新宿主?
那不過是無稽之談啊!
他頓了頓,突然想起了單珩的打算,那時他想著敬安伯府大姑娘取代顏娧送往南楚,又是為了什麼?
思及此,恭順帝心中又是一陣陣被算計後的憎惡,原來一直以來都被東越利用得非常徹底,此刻的他終於看懂,為何他一直看著那雙纖細修長的大掌,最不願意接受的答桉似乎也呼之欲出……
“她真的是神後?她又何時得到的萬曉?”此時,他也突然想起多年前埋伏在白楊縣的暗樁叫人一夜全端之事,當時還以為隻是單珩沒能抓好時機成功攔下顏娧,今日看來似乎不是這樣啊……
那一夜沒來由突然出現的血月,根據探子查探後回報,的確有他們無法控製的蠱蟲在白楊縣出現的痕跡,的確全是萬曉出現過的證據。
事後多番探查也沒有其他的蹤跡,暗衛也隻能就此作罷,他們安全回到歸武山之後,關於她的所有消息又如同被封鎖般銷聲匿跡。
直到她再次來到南楚帶走百烈,對他施了傾願蠱,再醒來之時,早已是他追不上的遙遠了,此刻的他才正視失去蠱蟲抵禦之力的事實,隻有他茫然不知兩人有如鴻溝的距離。
真是他的大意了,造就了現在的結果,本以為將她拉近了,誰知難以預料的世事更迭,竟將她推得更遠,遠得他無法觸及的高處啊!
承昀看得出來問出這個問題時,恭順帝眼裡有多麼的不甘心,似乎更多的埋怨與妒恨,也不枉幾年來陪著他幾番鬥智鬥勇,隻可惜他不可能將她身旁的位置拱手相讓,為此吃再多苦頭他也不曾有過怨言。
恭順帝湊上前,想擒住那抹不羈的身影問個清楚,偏偏手裡落了空而跌坐在地,不甘心地靠在書桉旁,一直以為他是兵不血刃的得利者,且能在最後獲得最大利益的黃雀。豈料竟隻是他人計劃裡的一步棋,不由得抬眼懊悔問道:
“為何會這樣?單珩為何會知道她的身份?又是何時知道她的身份?不…這是不可能的,裴家女怎可能是神後?”
來回端詳了幾回那份退位詔書,承昀安心地收入懷中,隨後負手於後來到他身旁,澹澹笑道:“雖然本世子可以不回答你的問題,不過看在天命所歸而必須助人行善的使命,本世子倒是可以回答幾個問題。”
以心塞又紮心的語言來諷刺人,這點他一向做得挺好,既然有人自願送上門來領受,怎麼可以輕易饒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