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彆說來到姑娘身旁的所有人,誰沒受過恩惠?本就崇尚眾生平等的姑娘,又何曾給過任何人臉色?
怎麼了到了他這裡一切竟成了滿腹委屈?
畢竟是她的丈夫,終歸存著最後一絲希望,直覺穀雨是不是病了?
不禁擔心地擒住他的長臂,關心道:“你病了?還是怎麼了?”
穀雨氣笑了,被主子奴役過了頭?到頭來覺得他病了?
他好容易得來這個稱號,有機會跟在少門主身旁一展宏圖之誌,成為寄樂山內舉足輕重的人物,誰曾想竟被隨意丟給一個侯府孤女!
隻因為當初隨口的一個賭注,根本成了地道的佃戶,甚至已有多年都不曾回歸山門,有誰還記得他當初成為傳人的風采?
“妳當那個孤女的婢女當瘋了嗎?”
憎惡的言語真實地從丈夫的嘴裡吐露出來,白露怔愣得完全說不出話來,當初誇下海口要留在莊上的男人,竟有著這番看不起主子的心思?
不可置信的看著他眼底的不屑,這能是他背叛姑娘的理由?
老中青三代門主都認了姑娘成為寄樂山的大姑娘,也遂了三代結親的鴛盟,許配給了西堯攝政王府。
不說身份,就是姑娘這些年對歸武山的付出,那也是所有人有目共睹之事,怎麼到了穀雨嘴裡聽似如同雞肋般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嫌惡?
“如果不是她,我怎會淪落到在此地耕作?迎妳入門不能給足六禮,婚後連個像樣的宅子也置辦不了,也隻有妳這個傻丫頭才想嫁給我……”
他的心思糾結得有如打了死結的盤結,葉修還能靠養活鯉魚賺取大量金銀,他呢?自卑自怨地過了那麼多年,至今仍是一個管理莊子的微末管事,與當年的鴻鵠願想天差地遠,叫他如何甘心?
“我從來不在意那些黃”白之物的……
“我在意!”
白露的澄清被淹沒在盛怒的怒吼裡,委屈的淚珠頓時氤氳了眼眸,咬著唇瓣回望他幾近瘋狂的神情,心裡有如刀割般的疼啊!
“她…就是個沒有用的廢物!”穀雨無比自在地攤手,在妻子眼前歡愉地轉了幾圈,著急地抓著單薄的肩膀,亟欲求得認同地問道,“妳看看我,那像被規訓製約的樣子?”
“妳看看我,賣她的消息給梁王都這麼多年了,哪有一絲半點的僵化?還不是天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他陰沉沉地笑了幾聲,又回眸緊張地逼視著白露,迫切地想從她口中得到一絲肯定。
“小陸兒,我們不管她了一起離開此地,可好?”穀雨眼底卑微的祈求,試圖打動她心裡的柔軟,“連規訓都對她無用的話,我們強留在此地作甚?”
他緊張地放開了嵌入妻子的藕臂的雙掌,十指全沾滿了溫熱的腥甜氣息,不停地對她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