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行,不過是個稱謂,李大娘想怎麼叫就怎麼叫。”春分差點衝上去動手的春分,顏娧反倒恭謹地回以揖禮,沒有因為她的挑釁而麵露不悅,反倒伺機回了她怎麼也閃不過的硬茬。
長到這把年紀,誰還沒吃過幾次虧,上過幾次當?
已經發生的事兒不會有所改變,人生難得幾回醉,黴事上心誰吃虧,她才不傻!偏偏不將她的惡心的嘲諷放在心上。
向來秉持哪邊跌倒哪邊爬起來的心態,如果在意這種過去無法改變的低級錯誤,她怎麼繼續在這個異世混下去?
這不!
一句李大娘,喊得春分笑開了花,相若氣得差點岔氣,幾個陪著上山的小廝也曖昧不明地笑著,一旦有了徐娘之齡,幾個人能不介意被喊老了?
相若麵色一陣青一陣白的神色,比拿刀要了她的命還要來得令人解氣啊!
她能惡心的不就是被梁王關入戲秘盒?如今從她嘴裡聽得此事,不還得感謝她勇於承認此事,讓她知道始作俑者在哪兒。
她不想讓采風海的漆料走出西堯,也不想讓李家的生意陷入困境,破壞采風城是必須的,這不是西堯主動送上門來的嗎?
如若他們不試圖插手織雲島之事,怎可能讓她有拿到猛火油的機會,一切都是承澈自找的麻煩,沒能管好了兒子,這才給她介入的機會不是?
眼前牙尖嘴利的小丫頭她沒有放在眼裡,甚至覺得不過是個紅顏禍水,受過裴家幾年的教養又如何,還不是落在她手裡送給了梁王?
隻要她今天順利毀了旭暘山,這方圓數裡想重建再返今日榮耀,仍得要耗時數年的光景,這樣一來李家自然能繼續昌榮興盛個百年,她的孫兒若是登上皇位之日,能撇下她忠勇侯府?
已經走到這一步,她得沉住氣,連梁王的戲秘盒都沒能關住她,也不知道她到底有什麼本事,不能讓這個鬼靈精怪的臭丫頭壞了好事。
“妳以為一個人都沒帶,也想阻止我?”相若抬手一揮,皓腕落下,幾個小廝旋即轉向各個木桶,三梯次人馬快速同時傾倒第一層木桶,梅雨初歇的山壁,無法吸收突來的大量流水,流水毫無阻攔地往山腳流去。
隨後而來第二層的猛(皂)火(液)油也迅速隨之而下,又接著第三層的清水將皂液的範圍衝刷得更加遙遠。
“求我,我可以緩幾刻鐘點燃旭暘山。”相若眼底裡閃爍著興奮與瘋狂,似乎已經看見火海在旭暘山裡蔓延的雀躍,悠然地從腰間取出火折子吹燃,點點火星因為她的氣息緩緩燃起,絲毫沒有注意空氣裡彌漫著異樣的堿味從何而來。
顏娧心曠神怡地嗅著空氣中皂液特有的氣息,絲毫沒將她的威脅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