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五家中無妹,老娘也死得早,更沒有婆娘,要怎麼疼人他是不清楚的,但至少得讓程寶舟在吃飽穿暖的基礎上再補補營養,否則這麼瘦小以後想練武都吃力,兩人商議完後他竟是從屋後麵提溜出半隻燒雞和一塊臘肉,用荷葉包嚴實了拿給程寶舟。
“你拿回去吃,光喝米粥哪能長個兒,”說到這裡他又叮囑:“你彆什麼都念著你那兄弟,我瞧他可比你結實多了,自己吃飽了才是實在的。”
臘肉是從村長那兒搜刮出來的,雞是王五自己找空閒去山上抓的,他帶領的這群烏合之眾目前僅能實現米粥自由,頂多再配點鹹菜饅頭,就這都比過去啃粗糧好了不知多少,私底下有人要打野味也好,或者說想吃點彆的東西王五也不管,反正碰見豬牛等牲畜時便宰殺了給大夥開開葷。
當然,這裡的大夥並不包括那些難民,王五並不把他們當做自己人,也不認為他們是集團所有物,非要說的話就是一批隨時可消耗可補充的工具。
程寶舟心情複雜接過肉,她的口水控製不住分泌,很努力才維持住麵部表情,一時之間不由唏噓感歎,自從倒黴催穿到這兒,還被來曆不明的“係統”指派任務,她就沒過上什麼好日子,剛來沒兩天就流落為難民,之後更是和葉渡四處流浪,在生死邊緣徘徊,最開始的時候十分不適應,假如不是有葉渡拉扯照顧她,恐怕人早沒了。
算上葉渡去抓蟲子和抓耗子,吃肉的次數竟不超過三次。
而終於遇到的“貴人”,卻是個長命不了的小反派。
無論如何,這次程寶舟的道謝真心實意,在她人生中的這段時期裡,沒有什麼比沉甸甸的肉更能體現一個人的關懷了。
“若是外邊有人對你不好,彆憋在心裡,大哥不是多能耐的人,至少這塊地兒不會讓彆人欺負你。”
“謝謝大哥,我曉得嘞。”
程寶舟回去的路上沒有遇到什麼找茬的人,過去她手裡捏著一塊皺巴巴的黑芋頭都要被人踹倒在地搶走,現在她手上提著沉甸甸的肉,大家卻隻敢多看兩眼,沒有誰敢過來搶她。
當然,根本原因是王五給她分的房子就在他屋子的不遠處,而程寶舟也沒作死去難民堆裡晃悠,否則逼急了大家寧可餓死之前咬上幾塊肉,至於這肉是她手裡提著的還是她身上的,就說不清了。
一進屋她就看見葉渡跟小狗似的眼巴巴看著她,頓時失笑,把燒雞遞給他讓他切了,臘肉倒是能放放,葉渡吞著口水以極強的自製力強行挪走自己的目光,艱難道:“阿舟,今天已經吃過了,這雞我們留著慢慢吃吧。”
“留什麼留,明天我們就要走了,你還真把這破地當家,每天切二兩肉犒勞一下自己?天氣熱,這雞放不了多久,今天咱倆分了吧,吃飽了好趕路。”她邊說邊去舀了瓢水淨手,還掏出了一塊乾巾擦拭,麵上帶著笑,但神情淡淡。
看著就像個氣派人。
葉渡盯了她好一會兒,也學著程寶舟的樣子淨手,默不吭聲切好了雞,桌上他挑著骨頭啃,把肉刮給程寶舟。
程寶舟彈了他一腦崩兒,在他腦門上留下油油的指印,往他嘴裡塞了個雞翅膀。
她臉上露出輕快的笑容:“你彆多想,阿渡,以後吃肉的日子可多著呢,多到你看見肉就想吐,嫌這東西俗膩,往後我們會變得很厲害,厲害到全天下的人都要仰頭看我們。”
葉渡嘴角抽了抽,有時候他也不清楚青梅這莫名的自信從何而來,但他還是配合問道:“像王五老爺這麼厲害嗎?”
“我會記得你這句話,等以後用來嘲笑你。”
“那我也要記住你今天說的這些話,往後你不想變得那麼厲害時就講給你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