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寶舟自從知道了柳素晴已經到來,隻能在心底為讚青點根蠟,選擇默默裝死。
她這段時間格外老實,最多就是偶爾會去和琦君郡主說說話,儘量避免引起柳素晴的敵視,英曇公府的雄性氣息之所以這麼濃厚,一來是讚青自己產生了心理陰影,一來則是柳素晴的占有欲。
也正是因為有她這座大山壓在上麵,玉京城上層圈子有一條默認的潛規則,千萬不要想不開將自家女兒嫁給英曇公做續弦,哪怕不知道內裡隱情,這樣意向也會被各種人打消。
在某一日,程寶舟與琦君郡主相處時見到了柳素晴本人。
她看起來是個外表頂多能稱之為清秀的年輕女人,個頭中上,時而會讓人覺得她是個青春活潑的少女,時而又會讓人覺得她是個成熟穩重的青年女子。
但無論如何,她的身上並沒有與真實年齡相符的暮氣,而這正是一名高境界修士所應具備的特質,永遠年輕上進的心態將支持他們在獲取長久壽命的同時也能夠積極生活。
原著中並沒有花費過多筆墨描寫柳素晴,反倒是她死了之後才琦君郡主從他人的嘴裡慢慢知曉了母親是個什麼樣的人。
柳素晴能夠成為通天令使並非家族照拂,而是通過自己的努力爭取,她修煉刻苦、常常獵殺魔修磨礪自身,是精於戰鬥的強大女修士,在宗門內她關愛弟子,常常不吝嗇於指導弟子修煉上的瑣事,在外更是出了名的護短,不讓玄女真宗的弟子們受外人欺負。
相比之下她甚少以公徇私,很多時候總是微笑著親切待人,即便她並非那種擅長話術的人精,可在與人相處時並不會讓人覺得她個性高傲,難以接觸。
那是和下界差距頗大的形象,以至於當柳素晴死在燕岐後,她的姐姐第一反應是震怒和難以置信,即便那時的讚青沒有死,也會被玄女真宗的尊座親手處置,為自己的妹妹報仇,這也是他為何會以自爆作為突破口,想要借此金蟬脫殼的重要原因。
他跟了柳素晴這麼久,自然知道對方的家底。
所以在見到柳素晴之前,程寶舟心下十分忐忑,她住在英曇公府肯定瞞不過對方,指不定人家第一天就發現了,隻是沒有管她而已。
她這段時日總是來尋琦君郡主,也存了些借此保命的心思,你女兒的朋友總不能上來就打死吧?
然而直到與其見麵,程寶舟才發現柳素晴對她的態度很平和,甚至能說是親切。
她看著情緒穩定,目光澄澈,完全瞧不出會如此極端的對待讚青,真的如琦君郡主所說,是個很溫柔的大姐姐。
而且並非在琦君郡主麵前裝模做樣,之後她與程寶舟碰麵時表現也很客氣,但微笑之下是一種隱約的疏離,沒有麵對琦君郡主時那種真切的關懷,顯然並不想與她有什麼牽扯。
直到某日程寶舟在訓練場練習自己的戰鬥招式時,隨著她毒霧噴吐閃躲挪移,配合著她的愛寵寶珠成功施放蠱變之法,因為前段時間讚青的指導,她的隱劍術過渡更加自
然,隻是受限於境界經驗,沒辦法完全做到在隱息的同時融入毒素。
但她的進步同樣肉眼可見,連同她的寶珠也似啟蒙靈性,與其配合越發嫻熟。
待到靈力消耗七七八八,程寶舟才收了攻勢拍拍大蜈蚣的腦袋,掏出了拳頭大小的金屬丸子親手喂給它,麵貌猙獰的噬鐵蜈蚣顯然十分高興,卻是身形縮小了幾圈像是掛件一般纏繞在程寶舟身上,小口啃食著金屬丸子。
倒不是它不能一口吞掉,而是想借助這種“細嚼慢咽”的方式多與她相處一番。
就在這主寵和睦時,程寶舟無意瞥見了訓練場邊緣站著一個人,而且站的位置還很顯眼,頓時嚇了一跳,她方才竟是完全沒有察覺。
不過看清此人是柳素晴時,她也不奇怪了,甚至知曉了對方多半是故意讓她發現,就是不知想做什麼。
柳素晴看程寶舟的眼神有些奇怪。
不過很快她便收起了眼中的異樣,露出微笑走過來,主動問詢道:“小妹妹,你修煉如此刻苦,可是準備參加青雲盛會?”
以柳素晴的外表管程寶舟叫小妹妹其實挺違和,她們個子都沒差多少。
但程寶舟卻好像察覺不到這一點,有點兒不好意思:“確實想要參加,不過我這樣的修煉還遠遠稱不上刻苦,聽聞有修士即便突破了煉體境也在不斷錘煉自己的身體,以體入道,相比起那樣的修行,我這般卻是不怎麼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