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樂還能說什麼呢?程寶舟都把話講到了這種地步,他要是再不接受就太不識抬舉了。
而且正如程寶舟當初與葉渡所說,有的人天生就沒有自由,所以並不覺得被壓迫或者剝削是壞事,因為他們心裡就沒有這樣的概念。
白帝化身與觀樂,便接近這樣的存在。
從白帝化身那兒得到當初布置的暗手後,鏟除邪佛一事才有了著落。
否則,哪怕讀取完苦陀子和劉如許的記憶,得知了幾個無相邪佛的成員,但一日不滅邪佛,就一日做不到根除。
因為隻要漏掉哪怕一個成員,邪佛就有東山再起的機會,不斷發展下線,不斷傳播信仰,選中他看好的門徒,為自己的生存奪取更多的養分。
龜皇始祖之稱豈是浪得虛名。
統計出結果後,程寶舟便去找契真彙報了。
劉如許是邪佛很欣賞的一個教徒,也是他十分滿意的一件作品。
所以劉如許知道不少無相佛寺成員的信息,甚至一度代替邪佛去考驗他們,驗證他們是否具備成為教徒的資格。
“什麼叫做考驗?”契真原是閉眸思考,聽到這兒突然詢問。
“邪佛喜歡選取天生氣運濃厚或是孤苦無依之人作為考驗對象。”程寶舟平靜道。
天生氣運濃厚之人,往往有著美滿的家世、上等的資質,機緣與福運相繼而來,而邪佛觀察到他們之後,便會逐步開始製造一些意外來讓他們的人生落入絕境。
一個人在突然失去一切時,往往需要某種支柱作為信仰來維持生存。
這個時候邪佛便可以趁虛而入,他認為人的信仰必須在苦難中滋生,假如一個人過得安逸又富貴,除非是個堅信所有福運都是信仰帶來的傻波兒,否則他們的信仰總是容易擊垮,以至於背叛他。
劉如許就是一個經典的例子。
隨後為了加強信仰,邪佛會給予教徒重重考驗,催垮他們的精神,讓他們陷於無儘的苦難,但又始終給予他們一切生機,最後讓他們堅信這生機由佛賜予。
這麼說也沒錯,因為沒有邪佛的話,那些苦難他們也不會碰見。
邪佛要讓他們習慣吃苦,習慣遭難,習慣不管碰見什麼都始終堅定信仰他,於是當這種信仰達到了同化的境界,他不僅可以收獲他們的全部,還能夠借由他們的一切維持自己的生機。
至於苦陀子則是另一種,因為天生孤苦,開局就相當慘淡,活得十分不順,所以當他們被邪佛選中,成為他的代言人時,他們便擁有了改變一切的力量。
隻是這種力量並不穩固,隨時都可以被收回,最終他們為了維護自己的地位,隻能不斷為邪佛奉上他想要的祭品,令他滿意。
苦陀子便是後者,藏金教即是他獻上的祭品,而紫衫蛇女同樣是。
程寶舟說:“雖然從劉如許和苦陀子的記憶中了解不少關於無相佛寺的內情,知曉了一切的罪魁禍首都是邪佛,但我們並不知道他的具體位置,也不清楚他如今以一種怎樣的形態存在,所以我們必須先進行排查,一個個剿滅他的教徒,從而收獲更多的情報。”
契真同意了她的說法,點頭:“如你所說,這邪佛的威脅遠要大於我們先前的估計,所以這次行動必須要快。”
她決定更改計劃。
於是程寶舟見到了另外一位玄女真宗的合體境修士。
對方麵容和善,卻不多話,自我介紹是赤帝傳人。
這話的意思並非她祖上有赤帝的血脈,而是她像葉渡一樣獲取了赤帝的傳承,燭日煉魔獄中的那些赤帝之焰想來與她關聯極大。
“此次行動我們三人即可,倘若遭逢連我都無法應付的意外情況,你也不必擔心,自有我們玄女真宗的前輩出手。”說話時,契真眼中難掩驕傲。
程寶舟懷疑她嘴中的前輩是與誅夷劍尊一個境界的存在,燃金沙海霸主的底蘊在此刻徹底體現,她私下問觀樂:“我們這套陣容如何?應該不至於送菜吧?”
觀樂說:“送什麼菜,我已經開始同情你們的敵人了。”
這群女修,強大還過分穩健,做事又講究效率,難怪令周圍的魔修聞風喪膽,夜裡都要做關於她們的噩夢。
如今隻能為邪佛點根蠟,提前祝他趕緊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