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的腿上則枕著一個程寶舟,她打了個哈欠,有些精神不濟。
“瑤君,放鬆一些吧,雖然我知道這是你的習慣,但偶爾也會覺得你是不是太拘束了……”她說著說著,竟然又睡了過去。
這在修士身上是十分罕見的情況,而且程寶舟並沒有修行睡眠相關的術法。
待瑤不至於因此自作多情,他的姿勢沒有改變,卻伸出手指輕輕碰了碰她的臉。
他的動作很輕柔,慢慢捋著她耳邊細碎的絨發,心情看著很不錯。
日常他會主動了解程寶舟的生活,她對此並不反感,也告訴了他自己有哪些朋友,彼此之間是如何相處。
即便他的表現向來都十分溫順,完全不介意她擁有其他伴侶,甚至展現出了能夠將一個大家庭主持好的能力,不過她並沒有給他添幾個兄弟的意思,待瑤猜她單純是懶得這麼做。
這樣的相處已經很好,無限接近於父親和母親。太晴雖然很忙碌,可卻不是一個不著家的
人,回來後也會和伴侶說一些宗門發生的事情,雖然日常教導待瑤的人大多數時候都是父親,母親總是缺席,以至於年幼時的他總想以突破為借口,渴望得到母親的關注。
太晴最初確實很驚喜,高興說著不愧是流著她血脈的孩子,可後來驚喜多了就開始平淡,甚至勸他不要老將心思放在修煉上,滿心隻有修煉的男人是不會討女人喜歡的,他應該學些彆的東西。
於是待瑤去學了,他學得很好。
但他修煉仍然十分刻苦,而且特意表現出了遊刃有餘的模樣,非得問為什麼要這麼做,大概隻是想證明自己能成為一個“完美”的男人,不管對內對外,他都能做到最好,讓母親覺得驕傲。
這世上哪有輕輕鬆鬆就不斷增長修為的美事呢?不過是掐著每分每秒,不敢浪費任何一絲精力在沒有意義的事上。
可惜父親的誇獎永遠比不上母親閒暇時的一個讚許。
也就是當太晴準備將待瑤許出去後,他才開始意識到了原來不知不覺間,他的存在已經成為了母親的壓力,讓她感受到了威脅。
可是沒辦法,修煉已經完全停不下來了。
這是唯一能夠證明自己,給予自己無限安全感的方法,隻有這樣……哪怕未來某一天他會像哥哥一樣被母親放棄,也能有立足的根本。
或許骨子裡,他就是一個不願處於被動的人吧。
畢竟他可是太晴的兒子。
待瑤細心調整著姿勢,讓程寶舟睡夢中覺得更舒適,接著才靜下心開始修煉。
他很好奇程寶舟到底做了什麼才如此渴睡,或許這與她養的那隻不愛露麵的魂奴有關,但她沒有主動說,他便體貼不去問。
反正隻要他的修為不斷增長,越來越強,她就沒辦法隨意拋下他,哪怕往後喜新厭舊愛上了彆的男子,也會考慮他的感受,給他足夠的尊重。
這是他觀察父母相處後得到的經驗,這是一件很簡單就能發現的事情,畢竟他擁有一個足夠強大、美貌,地位超然的母親,她的追求者總是很多,興許她有時也會變一會兒心,貪戀年輕伴侶的青春活力。
沒有什麼愛會持續一輩子,可最終她都會回到父親的身邊,因為隻有完全屬於她,而且足夠強大又包容她一切錯誤的父親,能讓她有家的感覺。
程寶舟完全不知道待瑤內心的想法。
她雖然也會時不時問對方的感受,可待瑤並不是一個喜歡袒露心跡的人,他更多時候都表現得安靜、內斂。
不過有時候人與人之間並不需要那麼了解,待在一起的時候很舒服就夠了。
至於她為什麼每天想著睡覺,考慮到她這個年紀完全不可能出現想要孕育子嗣的想法,答案就很簡單了。
她被觀樂這廝給榨乾了,榨得一滴不剩。
好不容易集齊他想要的東西,又回到了安全的地方,觀樂便開始著手準備自己的成魂儀式。
這樣的儀式往往需要一個主持者,而主導他的人自然隻會是程寶舟這個主人,由她來親自渡他成就完整的人魂。
儀式名曰,渡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