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沒有這件寶貝，吞荒帝有沒有未來的成就實在難說，她憑著這件寶貝渡過了艱難的前期，才有了之後的傳奇。
但青帝也不是白白送她，而是與她做了一個約定——往後無論她再怎麼饑餓，也不準去吃人。
“如果你去吃人，那麼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魔道，我今日救你，反而造了大孽。”
“我現在還不算魔道嗎？”
“你隻是生了病而已。”
吞荒帝是個信守承諾的人，往後她確實沒有吃過人，有傳聞說她在極度好奇人肉是什麼滋味的情況下曾經吃過自己，但不管這個傳聞是真是假，至少她沒去吃彆人，也不算違背約定。
同時因為她堅持沒有吃人，所以哪怕之後因為看見什麼都啃的糟糕個性一度淪為了一個大魔頭，甚至引起其他帝君的注意，準備聯手處理她，但最終在青帝尤農的說情下，勸服了澶蝕，從此她洗白為正道，成為了吞荒大帝，也就是六帝之中最後一
位。
但觀樂給程寶舟講過，其實那個時候人與神的關係已經非常緊張，大家雖然有心想要收拾她，可一時之間又騰不開手，再加上青帝願意說服對方，澶蝕這才入了正道。
或許是因為她最晚加入，而且腦子異於常人，所以留下的記錄並不多，當時程寶舟便抱著吃瓜的心態發問：“那當初青帝是怎麼勸服她的？”
腦子有問題的人一般是不講究正邪立場的。
“告訴她，如果同他們一起對抗神明，她可以嘗嘗神明好不好吃，說不準還可以讓她感受到飽腹的滿足。”
……難怪後來亦有她是魔道之祖的說法。
那麼吞荒帝澶蝕的故事告一段落，不論怎麼說，她不吃人總歸是好事兒，雖然當年的那些妖獸遭了大難，也因為她嘗遍了世間所有妖獸，就連白帝的生父浮遊都被她啃過一口，再加上她後來又混成了六帝，以至於——
從她開始，人族對妖的觀念有了很大的變化。
從平等的異族，變成了鮮美的食材、修煉所用的材料。
在吞荒帝死後，籠罩於眾妖頭頂的恐怖陰雲終於散去，天知道這女人混成正道後被迫改邪歸正，也隻是從以前看見就吃變成了吃一部分，她根本就不會在乎那些被她吃了一部分身體的妖怪是什麼感受！
妖族開始反抗人類的壓迫，從此之後與人族一刀兩斷，相互之間你吃我、我吃你，彼此奴役，不相愛卻樂於相殺。
因此不管是宗門弟子還是外麵的散修，在糊口養家時都做過清剿妖獸的任務，以此賺取靈石，而妖族內部也有類似的營生，隻能說勝者為王。
可對於藥仙十樓來說，哪怕他們財大氣粗，能夠雇傭宗門之外的修士去給他們獵取妖獸材料，但這樣的效率實在太低，難以供給他們日常煉丹所用。
而且某些妖獸如果殺多了，也是會滅絕的。
因此他們選擇了養殖。
“啊？”程寶舟驚訝，難以置信道：“煉丹所需的妖獸多種多樣，其中不乏天生開靈的高階妖獸，如此大規模的養殖怎麼一點風聲都沒有？”
禦獸宗都不敢這麼牛呢。
元蒄宇仲平靜道：“他們又不在人族的地盤養。”
不在人族的地盤，還能在哪兒？
或者說最熟知妖類本性，也了解它們繁育情況的，自然是妖族內部了。
程寶舟倒抽一口氣：“那些妖能同意嗎？”
“所以那些多餘的靈兔就派上用場了，”他看了程寶舟一眼，解釋道：“人族內部尚有爭鬥，正魔之間不死不休，而妖之間因為品種問題，也多有摩擦，各自爭搶底盤。”
“上界幾域之所以聯係並不頻繁，便是因為地域中間有眾多妖族攔路，它們吃人也吃妖，但不是每一隻妖都好吃，大家口味不同，而藥仙十樓供給的靈兔味道上等，因早早開蒙，靈力充沛，用妖族的話來評價，就是鮮美多汁。”
是以，與藥仙十樓建立了貿易關係的妖族勢力會送來它們搶地盤時俘虜的妖族或打死的妖怪，同時會定期從屈服於它們統治的弱勢妖族中選一批送過來，內部爭權奪利時失敗的一方也會作為材料拿來換兔子吃，或者交換人族煉製的法寶丹藥等等。
而藥仙十樓往其他幾域發展時，因為關係已經打點好了，攔路的那些妖族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隨他們過去。
程寶舟知道了其中的隱情，頓時心情複雜，同時也想明白了一件事兒。
難怪慈柔是金發藍眼的異域長相，恐怕他也是從外邊運過來的。
到了這時，元蒄宇仲說到重點：“因此，哪怕你想插手天香藥體的事兒也沒用，製作的具體項目在外域進行，他們都是拿異域人來練手，你知道的已經夠多了，到此為止吧，寶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