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掌門的酒不是這麼好喝的。
程寶舟意識清醒時的第一反應是,我應該沒錯過比賽吧?
她捂著頭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幸好識海中及時傳來觀樂的聲音:“行了,彆慌,灌醉就是為了讓你生米煮成熟飯,怎麼可能真叫你醉個幾天幾夜?”
聽觀樂的語氣,應當沒發生什麼大事兒,而體內藏著一隻魂也是程寶舟敢於和風儀喝酒的底氣,若是真碰見什麼危險,觀樂立刻就能將酒意吸走,換她清醒。
不過風儀作為禦獸宗掌門,出手的確實是好酒,程寶舟一覺醒來不僅沒有任何宿醉感,酒臭味更是一點兒都嗅不到,反而身體通透清爽,哪怕沒有仔細查看也能感受到修為增長了一大截,而周邊微香繚繞——
當她摸到纏繞在自己腿間的蛇尾時,後知後覺意識到這好像不全是靈酒的緣故。
她緩緩扭過腦袋,往旁邊看去,發現了正死死抱著她一條胳膊的風靈秀,他像是做了噩夢,表情蒼白,眉頭緊蹙,似乎忍耐著什麼極大的痛苦,而下半身則完全化作了青碧色的蛇尾,雖是沒有那日戰鬥時龐大肥厚,卻也輕而易舉將她纏繞起來。
不過他的蛇鱗並不粗糙,觸感溫潤如玉石,幾乎感受不到鱗片之間細碎的紋路。
程寶舟首先確定,兩人身上的法衣都被人卸下了,幸好就放在不遠處的椅子上,倒是掛得很整齊。
考慮到風儀應該不會親自來做這種事,而她指間殘留了幾簇光亮卻細軟的黑色絨毛,她對於將兩人擺成這副造型的罪魁禍首已有了眉目。
她掙紮著想要從蛇尾中擠出來,驚動了旁邊的風靈秀,他終於從鬼壓床一般的噩夢中清醒,結果睜眼就看見了程寶舟。
“喂、輕點,你是想把我勒死嗎?”程寶舟倒抽了一口氣。
風靈秀這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他迅速將蛇尾收回化回人類雙腿,但很快又意識到這樣做反而更尷尬了,可若是再變回蛇尾,難免顯得自己過分慌張和軟弱,好在這時的程寶舟已經召來自己的法衣,還幫他帶了帶。
她覺得黑師兄此人很有些本事,本來看外表以為是一個專職戰鬥的修士,但就憑這手能無聲無息解除修士與自身法衣聯係的功夫,簡直就是處理臟活的人才,難怪風儀喜歡用他。
至於她手裡留下的那幾簇毛,撇開對方脫毛嚴重是個半妖禿子的可能,八成也是他故意留下的,畢竟——
她昨日可是當著禦獸宗一乾弟子的麵,親口許諾要對風靈秀“負責”,而風儀此人做事效率極高,夜裡就把人送來了。
想到這兒,她安撫了另一個受害者:“我先前與你母親喝酒,失去了意識,再醒來時就在這兒了,你且放心吧,就我當時的狀態應當也做不了什麼,除非——”
見程寶舟意有所指,風靈秀頓時臉青,強調道:“我沒有對你做什麼,我娘來了後,我與她吵了一架,之後她就把我關起來了。昨日雲師姐來看我,說了你的事兒,當時黑師兄也在……等
等,肯定是這個家夥!”
他咬牙,本以為兩人是來給他做思想工作,卻沒想到趁他不注意,就把他放倒,而之後的事兒風靈秀便完全不清楚了。
否則和程寶舟躺在一張床上,他怎麼可能睡得著啊?!
事實也如此,哪怕兩人無意識躺在一起,風靈秀也不停做著噩夢,身體更是控製不住發疼,顯然程寶舟於他來說,已是精神和肉'體的雙重陰影。
見此,程寶舟也不知該說什麼好,不過她倒是挺樂觀:“你先收拾一下心情,我估計待會兒出去還有後招等著我們,但也沒什麼關係,你娘還是心疼你的,咱倆沒發生什麼。”
就是這靈酒滋補效果真是出乎意料好,聽說還有專門修行釀酒一道的修士,屬於食修中的分支,隻是頗為稀少,也不知當年誅夷轉職劍修前有沒有留下什麼釀酒方子,回去可以問問師父。
因為渾身上下都十分舒坦,所以她心情頗好,然而旁邊的風靈秀卻神色異樣,尤其是在他檢查了自己的身體情況後。
回想起黑師兄修煉的道統,他頓時明白了什麼,但倘若告知程寶舟真相隻怕會把事情變得更加複雜,不如就讓她輕鬆一會兒,畢竟師兄昨日說得也沒錯。
總歸和程寶舟綁在一起,往後就算他娘又想做什麼來折騰他,還能把她頂上去,至少往後自自由由,而且……也能夠最大程度抹去他被當眾折根帶來的負麵影響。
而且,哪怕他不願意承認,或許外人也根本無法理解——明明在程寶舟手上落得淒慘,甚至留下了嚴重的陰影,但他卻微妙地不討厭她。
甚至因為某處被她過分隨意對待,隨隨便便給他折了,又隨隨便便給他裝上去,痛苦確實是痛苦,但回過味來之後,風靈秀又覺得……程寶舟這樣的人,其實根本不在乎什麼蛇性本淫,也不會用異樣的目光看他。
不管是一根還是兩根,在她眼裡都沒有什麼區彆,而之所以如此對付他,也隻是因為這樣的法子更容易取得成功,卻非想要特地折辱他。
若是真要怪,也是怪他的身體不夠爭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