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個他們已經下定決心了,沒個結果他們就不回上京文院。
沒聽到陳小布說,柏哥兒獎勵都準備好了,是一隻特彆漂亮的異獸,都舍不得送人。
那得多好啊,他們也想像陳小布,商家兄弟,還有甘十三一樣,每天牽著狗狗上學。
要是報名晚了,名額沒有了怎麼辦。
家裡大人也是氣得莫法,“你是傻子不成?誰會去報名,哪有束脩十兩黃金的,還隻休沐日上課,他山君再了不得也是一白身……”
結果話還沒有說完,地上的人就爬了起來,“怎麼沒有?陳小布就已經報名了。”
說完又滾地上去了。
“以前叫我小祖宗,以前讓我好好讀書,現在我要認真學了,你們又不肯,你們大人都是騙子。”
“……”
陳柏安排了陳小布這個誘因之後,還真有點效果。
因為當天還真有人去報名了。
上京文院門口,當時可是震驚了不少人。
這世上真的有傻子。
隻是他們還不知道,這些學生的待遇,何止價值10兩黃金。
陳柏不是一個沒有底線的人,他收這麼貴,肯定是有原因的。
當然不是他自視甚高,覺得自己才學價值無雙,而是他為這些學生準備了一些很有價值的東西。
有了第二個第三個報名,陳小布學舍的同窗就更不敢耽擱了。
當齊政拿著一張寫滿名單的單子後,也懵了好久。
不由得問道,“山君是不是想出什麼辦法讓你們宣傳了?”
來人說道,“沒有,山君就讓我坐在那個招生告示那裡等人來報名,然後人就來了……”
齊政:“……”
這不可能啊。
旁邊的管家看了那單子一眼,心都縮了一下,上麵全是三公九卿的後輩。
這些人就要到他們封地還沒建好的學舍讀書了?雖然五天才會來一天,但也是了不得了啊。
能勝任皇子府的管家,自然能看到其中價值,彆看報名的都是些不大的小公子,但這些可都是人緣。
以前他們殿下各種被人擠兌,不就是沒有什麼人緣,加上都是些小公子,還不會被他人猜忌。
當晚,齊政還給陳柏發了一個語音,“你是怎麼辦到的”
陳柏回了一句,“這還得多謝陳子褏,他那些異獸還是有些吸引人的。”
他得給自己另外一個身份刷點好感,說實話每天麵對那麼嚴肅的齊政,他覺得他變成受氣包了。
齊政嗬了一聲,“當真以為我不知道那些異獸是你給陳子褏的?什麼外域商人那買的,真以為沒有人去尋那所謂的外域商人,彆人可能以為是尋而不得,但能騙得了我?”
陳柏:“……”
嚶嚶嚶。
刷好感失敗。
這個齊政怎麼這麼會計較了。
半響,齊政問道,“你渡劫渡完了麼?”
陳柏答了一句,“還沒,有事情你告訴陳子褏,他會轉告我,學舍的事情也先讓他負責吧,我的要求都告訴他了,他會照著弄。”
結果等了半天也沒等到齊政的回複。
這又是怎麼了?
以前那個“話癆”政突然不說話了,還有點不習慣。
第二天,陳柏本以為他用山君的身份給齊政說了幾句另外一個身份的好話,會善待自己的另外一個身份。
結果……
齊政現在連白眼都不給他了,就完全將他當成了空氣。
簡直變本加厲的表達著他的不喜歡。
陳柏:“……”
他說了讓陳子褏負責學舍的事情,想要走人都還不行。
受著吧,齊政不理他,好像他就想理齊政一樣。
愛理不理,各乾各的。
學舍按照計劃修建著,上京文院門口的招生也停了下來,因為……名額滿了。
當時可是刷新了好多人的認知,這世上傻子真多。
值得一提的是,陳柏的三年義務教育響徹上京的時候,太子蛟居然也開始學著修學舍了,還一修兩個,硬是要比齊政多一個。
陳柏:“……”
太子蛟該不會以為他是用這個三年義務教育在回答甘公提出的比試題目吧?
陳柏都笑了,他不過是幫齊政吸引點領民,隨便幫一把這些難民的孩子而已。
三年義務教育聽上去牛逼,但本質上其實也就是修了個學舍,招了點難民的學生,普通鄉紳都能辦到,又怎麼可能保證那趙太子和使臣能百分百讚許一聲
他用來答題的,一直都是他招收的這些學生。
隻不過現在說出去,估計也沒有人信。
至於太子蛟依葫蘆畫瓢修學舍,也是好事,讓他修去吧,也算造福一方了。
以前是每天“山君”和齊政去封地。
現在變成了陳柏和齊政去封地。
當然陳柏再也沒上過齊政的馬車了,用的廷尉府自己的馬車。
“也好,誰願意時刻麵對那張死人臉。”陳柏嘀咕了一句。
說來奇怪,兩人明明同路,但完全跟陌生人一樣。
現在去齊政封地的路上,人流可不少,都是去看孔雀和那一山兔子的,那山儼然已經成了野遊的最好去處。
陳柏也專門觀察過那些粗茶鋪子,生意還算不錯,勉強度日肯定是行的,總比吃了上頓沒下頓,顛沛流離好。
這樣過了半個月,期間,齊政有好幾次發信息問他渡劫渡完沒有。
陳柏心道,等學舍修好,他自然就出來了。
這段時間,有好些難民決定遷戶籍入齊政的封地了,光是難民的學生都有30多個了,這還是限製了每個家庭招收一個,還有年齡限製的情況下。
其實實際遷籍的更多,當然也有故土難離或者其他什麼原因的,隻是暫時在這裡做工,時間一到就會返回家鄉。
齊政也找了一落魄先生,等學舍修好後,教這些孩子識字識數,這也足夠了。
現在學舍也快修完工了,是一棟古生古色的院子,依靠山腳,旁邊溪水涓涓,還頗為有些意境。
其中,陳柏讓留出來一間頗大的學舍,他準備用來做多功能電子教室。
現在反而是陳柏最忙的時候。
這間學舍的裝修得他一個來弄。
設備也得他一個人來安裝,都差點將陳柏累趴。
無論是裝修還是安裝設備還有很多不會的,都得現學。
不過一切都是值得的,因為……他可是一人收了10兩黃金的束脩,每五天才上一天課,要是放在現代,也是奢侈到不行。
哪怕除了給學生買一些學習材料,再除去給齊政的那部分,他現在的荷包也是挺肥的,半月前,他還是個窮光蛋來著。
學舍落成,齊政還專門來看了一次,可惜全程無交流,本來還想帶他去看看他布置的多功能電子教室的。
……
大乾曆十五年春,春季的最後幾天,天氣已經變得炎熱了,路邊的樹枝上,葉片都開始打卷兒。
一輛輛馬車正在往上京城外走,上麵多是年齡不大的小公子。
前麵幾輛,馬車上還趴著狗,吐著舌頭,車上的小公子將隨身攜帶的水袋中的水倒在手心,然後笑眯眯捧給狗喝。
今天之所以這麼多人,是因為陳柏的學舍開課了。
路其實並不好走。
等到了齊政的封地,遠遠地都能看到那兩座山峰。
其中一座,已經長滿了葡萄藤,不過葡萄架還沒有搭夠,隻是先將葡萄種在了地裡,免得真被曬乾枯了。
這些葡萄藤都是老藤,種在地裡,加上時節適宜,都發芽抽葉了。
聽說還沒來得急上架的葡萄藤的新葉都被兔子啃了好些,齊政最近正讓人加班加點的搭葡萄架子。
山腰其實已經搭好了不少一圈一圈的架子,整座山看上去完全不像以前的荒涼。
等葡萄藤再抽長一些,葉片再多一些,在這些架子下麵納涼一定很有意思。
此時,陳柏也在齊政的馬車上,不對,應該是山君。
今天他是以山君的身份來授課的,他覺得除了這授課日,其他時間他還是影遁的好。
靠近兩座山峰,就能清楚地看見那溪流邊上的學舍。
古生古色,因為才修好,看上去十分的不錯。
天氣實在有些熱,加上路上顛簸,一群人額頭上都是汗水。
陳柏先行一步,在前麵等著這些學生。
等這些學生下了馬車就熱鬨了,“哎呀,溪邊有兔兔,在喝水。”
幾隻狗狗看見陌生動物也比較興奮,不過被繩子牽著也沒到處跑。
陳柏看著牽著狗子的幾個小正太,臉上也是一抽。
不過誰規定上課就得手背背上,坐得筆直?
當然自由一些的課堂有自由一些的好處,規矩森嚴的課堂有規矩森嚴的好處。
陳柏教的本就不會是四書五經,這些規矩倒是不用,那些正經文學,上京文院的先生自會教他們,也會比他教得好。
除了上京來的27個小公子,現在還有43個難民家的孩子,一共70個學生。
不對,他們家遷籍進齊政封地,已經不能稱為難民了,而是平民。
這些平民學生已經跟著齊政請的那先生學習了幾日了。
陳柏的多功能教室足夠大,一起教他們也沒什麼。
當然,彆人都是花了錢交了高價束脩的,為了不給這些平民學生養成不勞而獲的習慣,會單獨給他們任務,讓他們以此來充當學費。
這些平民學生穿的衣服多少都不怎麼好,但洗得乾乾淨淨的。
他們的父母將孩子送來,也帶著期盼,不希望被他人排擠。
不過比起上京的這些小公子,他們就拘謹多了。
陳柏一笑,也沒說什麼,不過才開始而已,適應以後自然會慢慢放開。
這時陳柏走了上去。
一群學生這才安靜了下來,一一行了個學生禮。
從今天起,陳柏就是他們的老師,天地君親師,這是刻在骨子裡麵的東西。
當然這些小家夥也沒多少拘束,還一個勁看陳柏臉上的麵具。
現在上京街道上紅衣的麵具人越來越多了,不過麵前這個才是真的不是,皇子政府上的第一門客,轟動上京的無雙策士。
或許有很多人對陳柏傲慢的態度還有未知的身份十分不屑,但在這群孩子心中,張揚的個性才是他們喜歡的。
陳柏直接道,“來到我這裡,以後就要遵守我這裡的規矩……”
有些東西還是要講清楚的,不然這些二世祖仗著身份不知道會乾出些什麼來。
陳柏開始講了起來,大概是一些尊敬師長,不欺負弱小之類。
當然人人平等這種大逆不道的話,陳柏自己都不敢說,就更不可能要求彆人了。
也就說了那麼幾句,現在天氣太熱,好些學生額頭的頭發都濕了,不能在外麵久呆,說完指著一個學舍,“現在你們跟我進多功能電子教室。”
什麼室?
一群小正太一愣,不就是個學舍嗎?
陳柏沒理會他們,率先走了進去。
等第一個學生走進去,才踏進出一隻腳,整個人都驚得站那裡不動了。
“陳小布,你乾嘛嘞?”
後麵的人見陳小布一隻腳踏進學舍,卻不動了,不由得喊道。
陳小布現在是傻的,感覺著吹在臉上的涼風,還伸手去摸臉。
“好……好涼快。”
後麵的人:“陳小布你傻了吧,這麼熱的天,你還說涼快。”
“你進不進啊,彆堵門。”
陳柏看了一眼,說道,“趕緊進來,找個位置坐下,彆堵著門。”
陳小布都是懵的,這才牽著他的那隻斑點狗走了進來。
外麵明明很熱啊,為什麼一門之隔就跟進了另外一個世界一樣,空氣涼冰冰的,好舒服,特彆是剛經曆過外麵的炎熱,一踏進門,那種區彆實在太大了。
陳小布很快發現了異常的地方,在這個學舍的四角,放著四個石頭柱子?
關鍵是這四個石頭柱子還在搖頭。
真的,他絕對沒有看差,石頭真在搖頭。
等他靠近,就發現石頭縫隙裡麵吹出的全是涼風,將他頭上的妹妹頭都吹飛了。
陳柏看了一眼,這是無扇葉的空調風扇,靠近些也沒有什麼風險,隻要不長時間對著腦袋吹就行。
這空調風扇耗電比較大,所以必須閒置半天讓它自充能才能使用半天,不像手機耗電小,無需任何自充能的等待時間。
陳小布張開嘴巴,就那麼對著吹出來的風,呆萌呆萌的,還伸個眼睛往風扇裡麵看。
這時,後麵的同學剛好進來,又是“啊”的一聲。
將沒進來的同學都弄懵了,這是怎麼了?
怎麼都一驚一乍的?
不就是個學舍?有啥驚訝的。
隻是“啊”“啊”“啊”的聲音一直沒有停過。
外麵有多熱,屋子內就有多涼快舒服。
進來的人不停地在臉上手上摸,“涼涼的。”
媽呀,這是為啥啊?
還有那四塊石頭,它們一直搖頭是怎麼回事?
真的,白色的石頭在搖頭,還一直往外麵吐涼風,看看陳小布的頭發,都飛起來了。
這個學舍的容量是八十人左右,現在七十個學生,剛好差不多。
陳柏看著越來越多的人進來了,說道,“各自找一個位置坐下,記住這個位置,以後沒有特殊情況,位置不再變動。”
一群學生這才反應過來。
然後他們又發現了不對。
他們的桌子不對啊,是一塊光滑的石頭,涼冰冰的,乾淨得不像話,還能透出人的影子來。
桌子平麵上,還鑲嵌著一塊琉璃。
真的是琉璃,漂亮極了。
還有就是凳子。
一般的學舍是沒有凳子的,都是盤膝坐在矮桌前。
這個凳子也奇怪,坐上去後麵還有個“靠背”。
伸出小手手,謹慎又好奇地在桌麵上麵摸,光滑得都不能被稱為石頭。
小屁屁坐在椅子上,也好奇到不行。
齊政也是第一次進來。
張了張嘴,這就是花了他三百兩黃金的多功能電子教室麼?
聞所未聞,見所未見,難怪這麼貴。
這涼風嗖嗖地吹,真的舒服。
但……桌子上的這個琉璃,怎麼和他的石板有些像?
皺眉地看向陳柏。
陳柏趕緊打了個補丁,“這些都是我的分·身,本體是你手上那塊石板。”
目不斜視,一切解釋權皆在他手。
陳柏為了打消齊政亂想,趕緊道,“我專門給你留了一個位置,專屬位置。”
指了指最上方講台旁邊的位置,這其實是助教位。
恩,現在是齊政專屬的了。
然後陳柏提高了一點聲音,“各位,現在是你們來多功能電子教室的第一課。”
“在正式開課學習內容之前,我要教你們的是,如何正確的聽課。”
一群好奇的小蘿卜頭:“……”
聽課?帶個耳朵不就行了?
他們可會聽課了,先生都發現不了他們偷懶。
陳柏一笑,指著桌麵的右手上方,“每一個人的桌麵這個位置,都有一個嵌入的平麵按鈕,,恩,有一個機關,現在……大家輕輕按下它開機。”
開雞?
啥雞?
“真有個機關耶。”
但剛剛出現的雜亂聲音馬上就消失了,因為所有人的嘴巴都張得老大,怎麼也合不攏。
隨著按鈕點下,桌麵上,鑲嵌著的那塊琉璃石板緩緩升起。
鴉雀無聲。
媽呀,這是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