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程午做生意的確有一套,他在蜀地也經營冶鐵的生意,不過這幾年是不行了,李悅幾乎將所以從事這行的人的鍋都砸了,不過,程午的生意也不僅僅是冶鐵,他經營的行當其實不少,糧食,布料,藥材,井鹽,什麼賺錢他乾什麼,他跟不少部族的土人都有著非常良好的關係,能夠從他們那裡換取各種山裡的比較珍惜的資源,而且,他還跟波斯大食還有天竺那邊的商人有著生意上的往來,可以說,這是個頭腦非常靈活的生意人。
其他那些商人也差不多,能夠在蜀中做大的,市場大多數都不會局限在蜀中乃至中原,一般都會跟他國有些貿易往來。尤其是天竺,雖說從蜀地往天竺中間還隔了個吐蕃,但是,他們的商路其實並不從吐蕃走,而是要繞很大一個圈子,沒辦法,吐蕃那邊的高原反應不是說著玩的,要從吐蕃翻過雪山去天竺,即便是那些適應了高原氣候的吐蕃人也不能保證萬無一失。何況,吐蕃人也不是什麼善茬,從他們那邊走,就得做好被吐蕃人打劫的準備。
“殿下撥冗相見,草民等人不甚榮幸!”這些人雖說也算是間接跟李悅做過生意,但是在李悅這邊,依舊比較緊張。他們是很有錢,但是這並不能給他們帶來多少安全感。自古以來,這些商人其實都是安全感最低的一個群體,從被韓非子定位為五蠹之一開始,他們除了有錢之外,社會地位一直不高,當然,他們本身的節操也很值得質疑就是了。若是放在亂世,這些商人出賣國家都是正常的事情,不過,如今算得上是盛世的開端了,他們這些商人除非是發瘋,才會跟代表著皇室乃至朝廷權威的人對著乾,因此,他們在李悅這邊表現得非常謙卑。
李悅倒是沒有鄙夷他們,商人的存在是必要的,純粹的小農經濟其實是非常容易破產的,而商人的存在其實有利於一個國家的運轉。李悅和顏悅色地請他們入座,然後說道:“諸位的來意,本王也知道,不過,本王需要知道你們到底有什麼計劃。”
幾個商人對視了一眼,還是程午先站了起來,說道:“殿下容稟,雖說有人將益州說成是天府之國,實際上,咱們蜀人是真的苦,咱們不是不肯賣力氣,但是,如果說關中的百姓賣一分力氣,就能有一分收獲,而益州那邊,大家要賣五分的力氣,才能有一分收獲!關鍵就在於益州多山,還有蜀道難!不怕殿下笑話,我等在蜀中算是有數的人家,家裡也有一些薄產,但是,每年光是耗在路上的人力畜力就不知幾何,更彆說是尋常商戶,隻要在蜀道或者在三峽出了什麼事,那麼就是傾家蕩產的下場!這麼多年來,益州其實一直在修建往中原的通道,但是一直沒能得到真正的改善,出入益州依舊許多不便,殿下若是能夠允許我等籌款修建軌道,我蜀中百姓永感殿下大德!”
李悅搖了搖頭,說道:“這就不必了,其實本王就是想要知道,你們準備從哪兒開始修,走哪個方向,另外就是,你們有多少預算!”他又不是選秀節目的評委,給人打分要先聽彆人拚命賣慘。益州其實在整個大唐已經算是不錯的了,從當年秦國騙著當時的蜀王開了最早的蜀道開始,曆朝曆代其實都在想辦法開發蜀地,畢竟,蜀地的資源的確是非常豐富,那邊近似於皇者之基了,秦國先是得了蜀國,這才有了足夠的戰爭潛力,劉邦也是先占據了蜀地之後,才能在項羽的壓迫下屢敗屢戰,卻一直能夠保持基本盤。在這樣的情況下,哪怕許多人都將蜀地視作是文化上的荒漠,對那邊各種鄙夷,但是,真到了那個份上,一個個都會真香。
這幾個豪商大賈頓時就有些尷尬,他們雖說已經想好了這條路一定要修,但是怎麼修,從哪兒修,他們還沒能統一意見,畢竟,對外他們都是蜀商,但是,他們又不是一個地方的,經常用的商路也不是一條,大家都有自己的利益,暫時還沒能達成一致,之所以急著找李悅,也是擔心其他人搶在前頭,以至於等他們達成一致的時候,黃花菜都涼了。反正鐵軌先買下來,哪怕到時候轉手賣給彆人也是賺的,但是,絕不能叫彆人搶在前頭。
一看他們的神情,李悅就知道他們肚子裡打的是什麼主意,當下就是輕哼了一聲:“你們連個大致的計劃都沒有就跑過來找本王,難不成本王的樣子看起來就很閒,可以陪著你們消遣?”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