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愣神的功夫,那輛裝甲車上安裝的雙聯145毫米機槍開始了嘶吼,那些最後跑出去的難民,也像是割麥子一樣躺倒一地,被攔腰打成了兩截甚至一團血霧!
「跑!快跑!」
衛燃聲嘶力竭的用阿拉伯語大喊著,同時也鬆開手裡的衝鋒槍,以最快的速度取出金屬本子裡的那台尼康sp相機,朝著那道兩米多寬的缺口匆匆按了下快門,隨後收了相機,玩了命的跑向了來時的方向!
「快跑!快跑!」
衛燃大喊的同時,一把拉住了從旁邊跑來的達拉爾,在這小姑娘的驚叫聲中,帶著她一個側撲摔進了路邊的一條巷子裡!
「噠噠噠噠!」
幾乎前後腳,那輛裝甲車上的蘇式重機槍也將致命的彈幕潑灑過來,輕而易舉的打穿了牆壁,崩飛了大量的碎磚碎石!
巷子口,幾乎將達拉爾完全壓在身下的衛燃根本顧不得關心彆人,拽著這個被嚇的失聲尖叫的姑娘就往巷子更深處爬。
他並不知道,距離這裡直線距離不到三百米的一棟三層民房的二樓,嘴裡一直在咀嚼恰特草的熱氣球在焦灼的等待過後,終於等到了那輛裝甲車開到近前,開到了他的射擊視界之內。
「砰!」
清冽的槍聲中,他的第一槍準確的穿過那道逃生的缺口,穿過手工焊接的機槍防盾之間的縫隙,狠狠的撞進了那名機槍手的胸口。
「我喜歡蘇聯武器,喜歡半自動的狙擊武器。」
熱氣球一邊神經質般的念叨著,一邊以最快的速度將槍口對準了那名囂張的將上半身露在外麵的裝甲車駕駛員,果斷的第二次扣動了扳機。
「砰!」
因為重機槍停止射擊而格外清脆的槍聲中,那輛裝甲車的駕駛員在鼻梁骨中槍之後,整個腦袋也猛的往後一仰,狠狠的撞在了艙口邊緣的裝甲蓋上,折斷脊椎骨的同時,也發出了一聲讓人牙酸的沉悶敲擊聲。
快速挪動槍口對準了裝甲車的側麵薄弱的裝甲板,熱氣球連連扣動了扳機,直到打空了彈匣裡剩下的幾顆子彈,這才一邊摸出新的彈匣,一邊挪動槍口,匆匆看了一眼洞口邊橫躺的那具屍體。
隻憑那套衣服和屍體邊的rpg發射筒他就能認出來,那是莉娜,是他的中學同學,是他妻子哥哥的妻子,是他當初為了追到妻子,才把她介紹給他妻子的哥哥的。
曾經那是多麼幸福的兩個家庭啊
熱氣球咽下早已嚼爛的恰特草,乾脆利落的換上了新的彈匣,瞄準了那輛美式裝甲車尾部已經被他用子彈「敲」開的艙門,朝著裡麵試圖冒頭的長槍黨武裝分子一次又一次的扣動了扳機。
「你們的情況怎麼樣!」衛燃在重機槍停止射擊的同時便大聲喊道。
「活著!我們還活著!」
街道對麵,躲在另一條巷子裡的縫紉機大喊著答道,「我和搖籃都還活著!漢瓦德和索菲亞也還活著!」
「快跑!往回跑!」
衛燃大喊的同時,已經拽起達拉爾,在熱氣球的掩護下朝著阿卡醫院的方向跑了起來。
縫紉機同樣不傻,他同樣已經意識到,躲在
製高點的熱氣球恐怕沒辦法掩護他們多久。
根本顧不得彆的,他們三大一小四個人也跟著跑了起來。
「我們必須離開這條街道!快額外找一條路!」衛燃大聲用阿拉伯語呼喊道。
「和我來!我知道走哪裡!」
漢瓦德大喊著給出了回應,加快腳步跑到了最前麵,和達拉爾不分先後的鑽進了一條巷子。
「快跟上!」衛燃換上法語招呼了一聲。
「你什麼時候學會的阿拉伯語!」縫紉機大喊著問道。
「現在不是好奇這些的時候!」
衛燃喊出這句話的同時,一發子彈也穿過了熱氣球藏身的那棟民房的窗子,險之又險的砸在了距離他的肩膀隻有不到十厘米的一台電視機上。
「砰!」
熱氣球朝著難民營牆外那輛隸屬於長槍黨的裝甲車又一次扣動了扳機,這才不慌不忙的手槍,匍匐著離開了這裡。
「轟轟轟轟轟!」
片刻之後,那輛裝甲車上安裝的145毫米口徑機槍也再次開始了嘶吼,這條短暫開啟的逃生之路,也又一次連通了地獄的大門。
萬幸,此時衛燃等人已經在漢瓦德的帶領下來到了另一條街道上,隻不過,此時天色也已經漸漸亮了起來,他們想逃回阿卡醫院,也必須更加謹慎,而且更加迅速一些才行。
「穿上這個!」
衛燃說著,已經從路邊一戶人家的窗邊扯下了一條破破爛爛的灰色袍子丟給了縫紉機,他自己也額外扯下了一件阿拉伯袍子胡亂套在了身上。
「你從哪」
「先彆說這個」
衛燃根本不給縫紉機滿足好奇心的機會,換上阿拉伯語朝同樣在偷衣服的漢瓦德責問道,「你們兩個,剛剛為什麼不離開?」
「我是8解組織的民兵」漢瓦德理所當然的答道,「我必須留下來戰鬥,我沒有理由逃跑。」
「你」
「我也是」
年僅14歲的達拉爾跟著答道,「我也已經加入了8解組織,我要戰鬥。」
「你們什麼時候加入的巴」
「昨天晚上」這對少男少女異口同聲的給出了讓人心臟抽搐的回答。
「我也已經加入了8解組織,我現在也是一名戰士了。」臉上似乎有些擦傷的索菲亞護士也跟著「添亂」表明了態度。
「你們到底在商量些什麼?」同樣套上了袍子的搖籃茫然的問道,「就沒有人能給我們翻譯一下嗎?」
「先回去吧」衛燃趕在索菲亞護士開口之前催促道,他們的時間實在是不多了。
沒有繼續耽擱,改頭換麵的六人分成了兩組,分彆由索菲亞護士和漢瓦德帶著,從兩條路跑向了醫院,最終在早晨五點四十六分之前,有驚無險的跑進了阿卡醫院的側門。
「也不知道雪雪絨花,他們跑到加沙醫院沒有。」
搖籃一邊脫掉身上的袍子,一邊氣喘籲籲的說道,「尤其拉瑪,也不知道,她,她活下來沒有。」
「他們肯定會活下來的」
衛燃頓了頓,認真的問道,「你們呢?尤其你,搖籃太太,你為什麼要留下來。」
「我也是一名醫生」
搖籃用力喘了幾口氣,理所當然的說道,「而且我不但是賽林·雅曼先生的妻子,也是縫紉機先生的搭檔,無論出於哪一個身份,我都要留下來陪著他,幫助他,更要對我們救活的傷患負責。」
「這個臟兮兮的世界,如果再多些你們這樣的人就好了。」
衛燃含糊不清的歎了口氣,轉而嚴肅的看向了漢瓦德和達拉爾,換上阿拉伯
語再次問道,「你們兩個呢?你們兩個留下來有」
「我們是你們的幫手不是嗎?」
漢瓦德反問道,「艾德還活著的時候我們就在幫助你們了,你們沒有離開,我們有什麼資格離開?」
「現在彆爭論這些已經沒有意義的事情了」
索菲亞護士用力喘了口氣提議道,「先生們,女士們,還有小幫手們,我們現在要開始接診嗎?剛剛我看到一樓的走廊裡已經有不少傷員了。」
等她用阿拉伯語又複述了一番,眾人對視一眼,用兩種語言齊刷刷的給出了統一的回答,「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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