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嶽少恒卻理解成,是矜持的欲拒還迎。
再後來,他從幾個同輩那兒聽到消息,說嶽靳成交了個女朋友,還在上大學,挺年輕的。原本不當回事,也是,彼時的嶽靳成,在這個家裡毫無存在感。
“對了,我這有照片,你們看不看?”
“看呀!誒!好漂亮啊!少恒,你瞅瞅。”
嶽少恒不甚在意,敷衍瞥了眼,頓時蕩魂攝魄。
這是他一廂情願的開始,明明比嶽靳成早認識她,為何沒有一個好結果?
“嫂子。”他不甘心,鼓起勇氣問:“你真的,真的沒有對我有過哪怕一點點的好感嗎?”
付佳希皺眉,“你叫我嫂子的時候,不覺得再問這種問題,相當冒犯嗎?”
嶽少恒失魂落魄地道歉,“對不起。”
特意坐遠了些的白朵,忽然緊張叫她名字,“付佳希!”
付佳希幾乎同時感覺到某種強烈的存在感。
她抬起頭,越過混沌不清的酒吧光影與人群,看到了幾米處站著的嶽靳成。
嶽少恒察覺異樣,跟著回頭。
三個人,目光彼此交織審視,耳邊音樂縈繞,氣氛詭異僵硬。
嶽少恒喊了聲:“大哥。”
嶽靳成微一頷首,從容走到付佳希身邊,端起她喝過的酒杯,主動碰了碰嶽少恒放在桌麵上的杯子,“多久不見你人了,什麼時候回來的?也不回家看看父親。”
他仰頭,抿了一口酒。
果酒淡口,於他來講,如解渴的甜水。
嶽少恒愣了愣,沒有想象中尖銳的質問,反倒是寬厚的關心。
“我白天到的,俱樂部還有些事要處理,明天再回。”
嶽靳成:“工作再忙,陪老人家吃頓飯的時間都抽不出了?”
嶽少恒點頭,“我知道了大哥。”
“一個人開車來的?”
“沒,幾個朋友攢的局,就在那邊卡座。”
五六個年輕人,靜悄悄地看著,嶽靳成目光掃至,讓人不自覺地心生怵怕。
嶽
靳成側了側身,輕聲征詢付佳希的意見,“少恒的朋友,我們過去打聲招呼?”
付佳希欣然,挽住他手臂。
就這樣,兩人郎才女貌,從容大方地走了過去。
嶽少恒怔在原地,看著登對的背影,心裡的窟窿似被填滿。
在光影裡,他們相互依偎,尊重與愛意交織,似豎起銅牆鐵壁,二人世界無堅不摧,旁人再也探不進。
嶽靳成將兄長的身份實踐得淋漓儘致,穩重,包容,給足了嶽少恒的臉麵。
他今日沒開車,帶了司機。
一路倒也不沉悶,接了十分鐘的工作電話,全英文溝通,付佳希聽得懂,是為了材料報價的事。
接電話時,嶽靳成也始終未曾鬆開過她的手。
“朋友的農莊新翻修,有沒有興趣帶兒子去看看?”講完工作,他又自然而然地與她聊生活。
付佳希眨了眨眼,嘴角淺含笑意,不說話。
嶽靳成猜測,“不想去?那好,我們再換個地方。你想去哪?”
付佳希失笑,也不藏著,“我以為,你會不高興。”
“是指少恒?”嶽靳成也笑,“又為了他不高興,他還不夠資格。這虧吃了一次,一生受教,不會再犯第二回。”
付佳希輕聲:“你信我嗎?”
“我一直沒有懷疑過你愛我。”嶽靳成斟酌了幾秒,嚴謹糾錯,誠懇坦白,“我們沒有離婚前。”
付佳希嗯了聲,“認識你時,隻有我們兩個人,就那麼一點點的事。後來,你帶我回了嶽家,我沒有麵對這麼多親戚的經驗,太年輕了,沒有經驗,彆人下的套,上趕著往裡跳。”
嶽靳成握緊她的手,“委屈了。”
付佳希憶苦思甜,心態倒也樂觀,“換做現在,我想,我一定能做得比以前好。明辨真偽,見招拆招。哼,誰認輸還不一定呢。”
嶽靳成笑出了聲,“當家主母的風範出來了。”
付佳希嗤聲,“難聽。”
嶽靳成說,“隻要你想,你永遠是一家之主。”
付佳希挑眉,“嶽總,你信不信,給我時間,你那個位置我也能坐得定。”
“我信,但你不必。”嶽靳成平靜道,“這個位置太累了,你不要再吃苦。”
付佳希難言觸動。
不是貶低諷刺,不是嘲笑她大言不慚。
他那麼相信她,覺得她當然可以做好。
他不是說,你不行,你做不到。
而是,不想她吃苦。
濃情蜜意總適合在深夜發酵醞釀。
嶽靳成嫌她躺著太累,這一次,索性換在了飄窗上。
他說,這個高度正好。
他跪著,不傷腰。
付佳希臉紅燥熱,腳尖輕踹他肩膀,“你可以閉嘴了。”
“嘴怎麼能閉,閉上了,還怎麼……”
“嶽靳成!”
嶽靳成笑如風流浪蕩子,偏還語氣無辜,“我努力了一整晚,還不配被叫一聲老公嗎?”
付佳希嗬聲,“你說為什麼?還不是因為你不夠努力唄。”
嶽靳成可能等的就這句話。
下一秒,握住她的腳踝,把人往下扯。
掌心在她膝蓋間,巧勁微施。
他低頭前,沉聲應,“哦,那我隻能更努力了。”
付佳希揪緊被毯,下方傳來的聲音像細膩淺翻的浪花,溫柔綿長。
“這回夠努力了嗎?可以叫一聲老公了嗎?”
“……”
“哦,還不夠啊?”
眼看他又要繼續,付佳希連忙改口:“夠了!老公!”
嶽靳成樂的,“什麼語氣,視死如歸似的。”
付佳希後知後覺,唔……又上了他的圈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