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爺?秦輪就秦輪,叫的個好聽,吃裡扒外的東西。”井三爺突然嘲諷道。
劉大愣子直接一巴掌就將麵前的茶幾給拍爛了,怒道:“井三,你說什麼呢?信不信我現在就抽你?”
“好了,逝者為大,劉大愣子之前受過秦輪的恩惠,這麼叫也沒問題,吵什麼吵,再吵我就走了,這事我也不參與了。”許老停下了盤核桃的動作,起身,負手到身後,開始來回踱步。
場麵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了,所有人都沒有出聲,靜靜的等著許老。
許老本名許金峰,在這道上的輩分極大,不管是做人還是做事都有自己獨有的一套,很受人敬重,連井水河在世的時候,見到他都會尊稱一聲許叔,許金峰也是應的心安理得,絲毫沒有推諉的意思,可見其在國風城內的身份有多高。
雖然他年紀已經快七八十了,但凡有重要事情的都會過來摻一腳,名下產業也是極多,尤其是賭場,這國風城叫得出名頭的賭場有一半都是他的。
不過此人也很奇怪,雖然凡事都想摻一腳,但是從來不會主動要什麼好處,都是撿彆人剩下的,這一來二去的,從不不得罪人,慢慢的熬到了現在,說話的分量也是越來越大,名下的一畝三分地更是被他牢牢的抓在了手裡,沒人能與之抗衡,而且這實力也一直在慢慢增強,是場中勢力最大的一個,也是最牢固的一個。
要不是年紀太大了,井水河死之後,國風城道上這一塊可能就是他的了。
所以此時,許金峰一動,所有人都乖乖的閉嘴了,不管是因為忌憚還是因為尊敬,反正也給了這許金峰應有的麵子了。
見許金峰久久沒有開口,井二爺不由問了一句,“許老,有什麼法子嗎?”
許金峰不滿的看了一眼井二爺,咳嗽了一聲說道:“井明這小子暫時就不動他了吧,過了這段時間再說吧,各位覺得如何?”
“反正我沒意見,我壓根就沒打算去弄他。”劉愣子同意道。
另外幾人都不由的看向了井二爺,眼神突然閃爍了起來。
“許老,這會不會不太好呀,鬨得這麼大,現在我們又不動他,要是他來找我們麻煩怎麼辦?”一人突然出聲道。
“就是,許老,這話說的太隨便了吧?”井二爺反問道。
許金峰重新盤起了核桃,隨意的說道:“老頭子我年紀大了,反正就是這麼一說,你們聽不聽和我沒關係,我還是守著我的一畝三分地,安享晚年比較重要,有時間賭兩把,要是能再玩幾個雛兒就很滿足了。”
劉大愣子聽到這話嘿嘿一笑,巴結道:“許老,有空您到我那喝茶?”
許金峰壞笑看著劉大愣子,抬手輕拍了兩下,笑罵道:“劉愣子,你這是想讓我這個老骨頭散架?”
劉大愣子嘿嘿一笑
,“哪能呢,許老雄風依舊。”
許金峰彆有意味的看了一眼劉大愣子,“那擇日不如撞日,約什麼約,就今日吧。”
說完這話,就起身對著幾人一抱拳,“我這幅老骨頭可經不起井二爺的折騰了,先告辭了,各位看著辦。”然後就和劉大愣子兩人率先離開了。
這兩人一走,留下了麵麵相覷不知所以然的幾人,以及臉色鐵青的井家兄弟。
在許金峰走後,幾人也是寒暄了幾句,互相尷尬的笑了笑,起身告辭了,好似也不打算趟這個渾水了。
這井府瞬間隻剩下井二爺和井三爺了,兩人的臉色都很難看。
“二哥,怎麼辦?這幫畜生這個時候撂擔子不乾了。”井三爺擔憂的問道。
井二爺一言不發,沉默了好久,怒拍了一下桌子,說道:“老東西!竟然帶頭耍我,想安享晚年,那我就先送你進棺材。”
......
“許老,今天會不會太不給井府麵子了?”劉大愣子擔心的說道。
“怕個屁,老子出來混的時候,他井二井三都還沒斷奶呢,這兩個也是白癡,踢到鐵板了都不知道了,還在這裡作死。”許金峰不屑一顧的說道。
“哦?許老,說道說道。”劉大愣子趕緊湊了上去。
“反正彆趟這個渾水就可以了,城主府都這麼做了,也不知道有點眼力見。好了不說這個了,先去你那裡看看有什麼好貨色,嘿嘿。”許金峰突然壞笑了一聲。
劉大愣子本還想再聽點消息了,聽到這話,隻能無奈的答應了一聲。
許金峰看到劉大愣子這幅表情,直接一巴掌拍在他的後腦勺,“臭小子,瞧你這幅死媽的樣子,告訴你行了吧,李大人特意過來吩咐過了。”
劉大愣子聽到這話立馬樂了,像吃了個定心丸一樣,滿臉笑意的說道:“好貨色,最嫩的,給您留著呢。”隨後領著許金峰回了自己的地方。
第二天。
孫天突然出現在客棧內,說是想要找呂安談談。
呂安很是詫異的望著這突如其來的孫天,不解的問道:“聽說你之前就來找過我?”
孫天點了點頭,“那天來找公子,結果發現公子在閉關,之後就去忙活秦輪的後事,到今天才空閒了下來。”
呂安給孫天倒了一杯茶,問道:“突然找我,是有什麼事情嗎?”
孫天點了點頭,臉色很是凝重,甚至可以說有一絲緊張,很是不安的玩起了手指。
呂安看著孫天這副表情,心裡也是有點忐忑,隨即又不安的問了一句,“關於井明,還是井水河?”
孫天吞了一口口水,望著呂安回道:“井水河。”
“他怎麼死的?誰殺得?”呂安直接一針見血的問出了這個問題。
孫天看了一眼四周,撓了撓鼻子,開始說道:“我從小就跟著井爺,可以說是他養大的,當時他還在劍章營擔任伍長,之後因為某些事情離開了,隨後就回到了這國風城,然後花了沒幾年就將這道上人馬全部整合,從那個時候開始,國風城很安寧,然後...”
呂安靜靜的聽著孫天講著這些瑣事,沒有打斷他。
孫天就這麼將井水河的事跡基本上都講了一遍,也算的上轟轟烈烈了,最後終於講到了一件事。
“有一天,井爺和平時一樣早起出去吃早茶,回來的時候我發現他心情好像不是很好,隨後他又出門了,誰都沒帶,但是我知道他去找誰了,去找城主了,兩人聊到很晚才回來,從那天開始,井爺就變了,變得謹慎了起來,對,就是謹慎,對什麼事情都變得異常小心。”孫天說到這裡,喝了一口茶。
“謹慎?然後呢?”呂安趕緊追問道。
“雖然我覺得有點奇怪,但是我也沒把他當回事,畢竟井爺可是一個五品武夫,實力強的很,在這國風城內算的上是數一數二的高手了,基本上可以說沒人是他的對手,除非是外來的那些人,就像公子一樣的外來人。”孫天說道。
“你的意思是,井爺是被外人殺得,不是井二爺他們?”呂安不敢相信的聞到。
孫天點了點頭,“算是吧。”
“什麼叫算是吧?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呂安有點惱火的說道。
孫天重重的點了點頭,回道:“是!”
再說完這話之後,突然就哭了起來,一個大老爺們就這麼趴在桌子上嚎啕大哭了起來,直接將呂安給嚇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