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癡小子為報恩千裡相隨,辣妹子有所圖咄咄逼人(2 / 2)

薛虹還未開口,洗墨突然從門外跳進來,抱住清硯哭道:“你跟他才認得幾日?就要拋下我們自小一起長大的情分?你又向來體弱多病,如何去的了那樣偏遠的地方?我不許你去!”

清硯回抱住他,滴淚道:“好兄弟,以後二爺就托付給你一個人了,你多費心,彆隻顧自己貪玩,誤了爺的大事!”

洗墨恨得錘了他一下:“你自己拍手走了,還管我們做什麼?怪不得這幾日總不見你,原來都照顧那姓曹的去了!早知要拐了你去,二爺就不該管他,直接打死了才好!”

說罷,二人又抱著哭作一團。

此時日已正午,來吊喪的賓客多在後院用飯,不過也有些貪清淨的,在附近走動。

薛虹把二人扶起,道:“都彆哭了,今日是林府辦白事,偏你們兩個在這哭嚎得最響,惹人注意!”

他拉著兩人坐下,對清硯道:“你既主意已定,我也不再勸你。幸而現在惠州因海外通商,發展得不錯,我們正打算往那邊打通商路。你既去了,便先替我們哨探哨探,若果真可以,給我來封信,我再派人過去。你若做得好,我提你做管事!”

清硯聽得此言,感激涕零地又要下跪。

薛虹扶著他,又對洗墨道:“彆哭了,既是清硯也要去,你去開我的箱子,再多拿一百兩銀子給他。另外衣服行禮,揀結實耐用的給他打點一下。他這小身板兒,也拿不動什麼重物,彆給他帶太多,那曹傑扛著伽,又病歪歪的,也指靠不上。”

洗墨見二爺發了話,這才抹著眼淚去了。

清硯撲在薛虹懷裡,將薛虹肩頭都哭濕了一塊兒,才起來服侍薛虹梳洗更衣。

薛虹換了衣裳,去內堂見黛玉。

婆子傳話進去,不一會兒,雪雁出來笑道:“姑娘剛陪諸位夫人、小姐吃了飯,這會兒子正坐一起說話呢。讓我帶話給二爺,大小事情,二爺自己裁奪就是了,我們姑娘心裡明白!”

黛玉如此說,便是猜著是曹傑的事了。

薛虹點點頭,又囑咐雪雁看著點兒,彆讓姑娘過於勞累,吃了飯,千萬提點著讓姑娘吃藥。

雪雁答應著,回到內堂,對黛玉道:“二爺說他知道了,又說姑娘身子不好,等會兒記得吃藥。”

她聲音壓得雖低,坐在黛玉兩邊的林二嬸與緋玉皆聽見了。

緋玉笑道:“咱們平日裡都誇我大哥會疼人,我大嫂有福氣,瞧瞧,這便有了敵手了!”

文生媳婦坐得較遠,沒聽見前因,隻微微一笑,與她同座的幾位少奶奶都打趣起來:“怎麼?這世間還有比得過文生大爺的好夫婿嗎?我們卻不信。”

緋玉笑道:“我大哥雖好,到底自己也三病兩災的,又沒有權勢財力。這邊這位,不僅是新科探花郎、禦賜禦史,家裡豐年好大雪一般的買賣,人又體貼周到,沒成婚就跑前跑後、扶靈辦喪,一邊自己忙得腳不沾地,一邊還要擔心姑娘沒吃藥,可不是萬裡挑一的好夫婿?”

黛玉羞得捂著臉伏在桌上,林二嬸忙推緋玉道:“年輕姑娘家,嘴上少說幾句罷!”

一邊摟了黛玉道:“大姑娘,你這病也有十來年了,倒底還得設法去了病根才好!”

黛玉抬起頭,低聲道:“這兩年原輕了些,隻是父親新喪,才又加重了些。”

林二嬸摩挲著她的肩膀,柔聲道:“難為你個孩子家,既是身體不好,吃了藥,歇歇再來罷,這裡有我和你大嫂子呢!”

黛玉早就體力不支,全靠咬牙支撐到現在,還要推辭,緋玉推她道:“放心吧,我媽和大嫂子若不中用,還有我呢!”

她說話顛三倒四,又莫名地咄咄逼人。

黛玉還未還口,文生媳婦過來握住她手道:“你隻管去,我若是哪裡不明白,再打發丫頭去問你!”

文生媳婦閨名謝媛兒,是同華書院院長謝清宣的女兒,謝家與林家世代交好,謝媛兒因其父摯友林如海保媒才嫁給了林文生。

謝媛兒為人溫柔厚道,黛玉對她頗有好感,便感激地笑笑,與林二嬸道謝,與眾人告辭。

謝媛兒與她攜手出來,柔聲勸道:“我這大姑子從小要強,說話又衝,其實沒什麼壞心,你切莫放在心上。”

黛玉點頭道:“我知道了,嫂子回去吧,我吃了藥就來。”

她走出穿堂門,迎麵見薛虹等在那兒,鼻底一酸,險些滴下淚來。